黄宇家长做法也挺张扬的,在学校闹了一晚上没消停,作为黄宇的班主任也要去参与调节,所以又是一节没有老师管的早自习,班上吵吵闹闹的。
江岁进班后就把手套摘下来了,打开书包,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条围巾,围巾上放着的是一瓶牛奶。
肯定是江何晚放的。
触及哥哥,江岁的眼神变得异常柔软,他记得这瓶牛奶的出处,是江何晚为他买的。
他很少在商场不打折的时候买东西,但是畅销的牛奶他一下子买了两箱,那时的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摔了一跤,把脚扭了,医生说他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骨质脆弱,他就买牛奶给他补。
江岁把牛奶和围巾放到抽屉里,原本温暖的手接触到冷空气有些泛红,他搓了搓,开始想哥哥找工作的事情。
他希望江何晚能多陪陪他,可生活情况让这种想法变得不切实际,原本还想从黄宇身上多捞点钱,可不知道他这么不抗冻,才冻了半天就生病请假了。
那接下来,他该从哪捞钱呢?
要不每天都随机关一名幸运儿敲诈?
但是不行,总有一次会被识破的。
江岁看着桌上的作业,想试试能不能用卖答案的方式赚点,虽然这种方法很容易被人穿小鞋,被发现估计也要请家长,但......
相比于第一种做法,这些都是小事。
顶多就挨一顿哥哥的骂,不过哥哥疼他,肯定不会真的动手打,这份底气使得他有恃无恐。
上午连着两节都是班主任的语文课,也都没有老师来,有些上课了想去厕所抽口烟的顾忌到黄宇的事也不敢去,生怕下一个被锁在厕所的就是自己。
这样憋着憋着,终于有三五个憋不住地准备组队去厕所,好不容易壮起胆子,却在踏出门的时候熄了火,几人火急火燎跑回原来的座位上,憋的满脸通红。
进来的是班主任,身后跟着的是据说休学一个月的黄宇。
林月月转头看向那个信誓旦旦传谣的男生,却被对方心虚躲开。
班主任一棍子敲在讲桌上,照常训斥:“不是说了自习吗,做什么作业都可以,吵什么吵,我从走廊过来,就听见我们班的学生最吵!”
识相的都没说话了,但还是难免有些窃窃私语的,黄宇面色不满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也没管江岁是不是在写作业,转头拿了练习册就过去抄。
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穿刺到耳朵里,黄宇可能后遗症还没好,写一下抽一下鼻子,确实是感冒了。
江岁维持着拿笔的姿势没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底情绪变幻莫测。
他终于想通了一件事——
还是黄宇的钱捞的快。
要说黄宇家有很多钱,那倒没有,顶天了算小富,说是暴发户都没到那种地步,但相比于学校里大部分学生,他的家庭条件确实不错了,生活费都是他们的好几倍。
再者,他好像是独生子,爹疼娘爱,也造就了现在一副性子,反正不缺钱,倒不如给他点。
黄宇还不知道自己又被盯上了,只觉得鼻子有点痒,喷嚏一个接着一个,抄完,随手把作业往后一扔。
摊开朝上的那一面上,纸被黑笔划破了好长一道口子。
江岁默默把作业收起来,看着对于自己轻而易举的题目,心中多了一些无趣。
下午的时候又在下雪,这次是雨夹雪,空气变得越来越冷,直至放学的时候雪都没停。
也许今天又要淋着雪回家,江岁看着连绵不绝滴在地上的雨滴,已经习惯了,他收拾好书包,余光发现书包一侧放水的小空间里被塞了一把伞。
是江何晚放的。
“哥哥。”他轻声喃喃。
面试结束的江何晚来的很早,校门口都是打伞来接学生的家长,他挤在里面不停往校门靠近,一些家长的小汽车停在很远的地方,撑着伞靠在车边等待着。
“岁岁!”
下课铃响起,过了一会儿,快到校门的江岁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哥!”
还没见到人,语气就难以抑制地雀跃起来,江何晚把手举高一直在挥动,看到小小的江岁撑着伞朝自己跑过来。
“岁岁,哥来接你了,开不开心?”
“开心!”
江岁抱住他的腰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他也体验了一次有家长接的生活了!
“岁岁,以后几天哥都能来接你了!”他牵着江岁的手,连眉梢都是高兴:“哥今天面试成功了,以后下了班就来接你!”
“......好啊,哥哥。”
他紧紧回握住江何晚,侧着的脸庞却看不出为他高兴的样子。
耳朵敏锐捕捉到熟悉的声音,江岁往斜后方看去,是黄宇和他的一群社会人小弟正聚在一起抽烟。
他们没注意到江岁,说说笑笑地谈论些什么,烟气过了肺,从鼻子里吐出来,江岁转头,眼底划过一丝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