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腿麻了。”云川止苦笑。
面对她,白风禾怒也不是,笑也不是,杀了也不是,最后索性收回目光,不愿再看云川止。
她并非没想过将这妖魔放得远些,眼不见心不烦,但离得远了只怕她生出事端,只能以身入局。
云川止拿着帕子继续擦方才的角落,不过此时没了屏风,整个寝殿便清晰地落入眼底,只见白风禾走到床边的桌案前落座,指尖勾着一支玉杆的毛笔,低头抄写着什么。
夜风吹起一张抄写完毕的宣纸,纸张宛如落蝶翻卷着羽翅,最后落在云川止面前,云川止抬手捡了,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经文。
白风禾的字迹龙飞凤舞,依稀能辨认出抄写的是《大悲天罗摩崖心经》。
云川止对乾元界无关功法的经文书册都兴致缺缺,唯有这经文被那人勒令写了百遍,故而记得一字不差,如今在白风禾手里看见了,竟还有几分恍惚。
窗外的树影原本还看得到轮廓,但随着春夜深入,树影同一切黑的影子混作一团,风渐渐大了,吹得白风禾衣袖翩飞。
门此时被叩响,白风禾道了声进。
门开了,进来的是白日那位名唤裴寻千的仙仆,她怯怯端着块木案,走得缓慢而小心,似是怕上面盛着的汤泼洒出来。
“门主。”她声音轻柔,“这是您要的凉瓜白玉汤,熬出来凉了一会儿,此时正好入口。”
云川止见了熟人,本想同她招招手,奈何裴寻千只是扫了她一眼,没做反应。
云川止悻悻收回手,继续擦地。
“放下吧。”
白风禾垂着眼睫说,手上仍不停歇,裴寻千看了眼手上的汤,面色为难:“门主,汤放着怕是要凉,不如……”
“奴家喂您喝。”
她说着放下木案,端起碗走到白风禾身边,欠身跪下,双膝挪动到她身侧。
晔晔灯火下,女子似是妆点了眉眼,容貌看着比白日里清丽许多,身上纱制的裙衫被光穿透,隐约能看见其下的曼妙身姿。
“门主……”女子声音好似最婉转的琴,听得云川止心上都冒起了泡泡,于是地也不擦了,趴在墙角专注地看起了戏。
没想到白日里扭捏羞赧的小仙仆,到了夜晚竟如此妖媚,白风禾真是好福气,这么多姿态各异的美人主动向她求怀送抱,便是想不沉迷都难。
云川止走神间,白风禾已是接过了裴寻千手里的碗,垂眸轻扫后,低头浅啜了一口。
裴寻千见状,顿时欣喜地露出笑意,只是没过多久这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她缓缓低头,只见一束紫光不知何时已然穿过了她的心口,裴寻千顿时满脸煞白,不等她尖叫出声,紫光便如同破晓般绽开,而女子的身体如同清晨火热的红霞,一瞬爆裂成耀眼的云雾。
血四处飞溅,却没有沾染白风禾一滴,她神色淡然地坐在原地,凭空捏了张帕子,仔仔细细擦起了手。
在一旁目睹全程的云川止已然目瞪口呆。
白风禾朝她笑了笑,而后扔掉手帕起身,开口命令,“过来。”
她不会杀顺手了,要顺便把自己也炸了吧?云川止一边琢磨,一边防备地走到白风禾面前。
借着风中摇曳的光影,云川止觉得白风禾似乎有些不对劲,玉白的脸此时布满红晕,眼底像落过雨一般潮湿。
于是她上前拿过白风禾喝过的碗,放在鼻尖闻了闻,虎躯一震。
“合欢散!?”
裴寻千给她下了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