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蘅心头一震:"你知道?"
"我谢家又不是聋子瞎子。"谢昭然冷笑一声,铜铃轻晃,"太子想借李家之手扳倒我爹,李婉柔不过是颗棋子。"他突然凑近,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倒是你,沈大人将你护得严实,连太子都不知,扬州才女竟藏着这般本事。"
沈清蘅后退半步:"谢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
"不过是想借我谢家站稳脚跟?"谢昭然挑眉打断她,眼底闪过一丝玩味,"那日在墙头,你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敢接下我的挑战。沈清蘅,你比表面上看着更贪心。"
这话刺得她指尖发凉。父亲确实暗示过,若能与谢家交好,对他在大理寺的处境大有裨益。可谢昭然如此直白地戳破,让她无端生出几分狼狈。
"谢公子既然看透了,又何必..."
"因为有趣。"谢昭然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茧子蹭过她细腻的皮肤,"你不像那些攀附权贵的千金,也不像李婉柔之流的蠢货。"他从袖中掏出块冰绡帕子,上面绣着半只凤凰,"这是那日你裁剩下的料子,我补全了另一半。"
沈清蘅望着帕子上栩栩如生的凤凰,两只鸟儿的尾羽交织缠绕。她忽然想起母亲说过,谢昭然虽顽劣,却最厌恶虚与委蛇之人。而李婉柔,不过是仗着家世,将野心写在脸上。
"谢公子为何对我另眼相看?"她轻声问道。
谢昭然闻言笑了,铜铃震出一串清脆声响:"因为你明明怕得要命,却还敢与我对视。"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的疤痕,那是那日接山雀时被抓伤的,"别人见了我,不是谄媚讨好,就是避之不及。只有你,会把厌恶藏在眼底,算计藏在心里。"
沈清蘅浑身一僵。原来她自以为藏得严实的戒备,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儿科。可这种被看透的感觉,竟比想象中要好受些。
"所以,沈妹妹愿不愿意与我做场交易?"谢昭然将她鬓边的羽毛别正,"你帮我应付那些世家千金,我护你沈家安稳。"他凑近时,沈清蘅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当然,作为报酬..."他掏出个精致的香囊,里面装着山雀的羽毛,"你要每天给我带一块扬州的桂花糕。"
梅亭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花枝洒在少年眉眼间。沈清蘅望着他掌心的香囊,想起赛马场上他揽住自己时的温度,突然觉得,与这混世魔王的牵扯,或许真的能成为沈家在京都立足的契机。
"好。"她接过香囊,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不过谢公子也要答应我,莫要再让我陷入险境。"
谢昭然闻言大笑,铜铃声响惊起一树寒鸦:"沈清蘅,你放心。在我身边,没人敢动你一根头发。"他转身时玄色衣摆扬起,留下句意味深长的话,"毕竟,你可是我认定的..."声音消散在寒风里,唯有铜铃声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