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不会掼蛋,但对这很有兴趣,便让他们教她玩。
三个人互相补充着把规则讲了大概,但是几个人都不适合当老师,她也听得稀里糊涂。
“先玩几句,周姨先上上手,慢慢摸透。”江权迫不及待地想要展露自己的牌技,打量着在座三人,果断站起来和徐既明换位置,“小舅和周姨组一对,我和白皎。”
事实上,菜鸡就是菜鸡。
座位再怎么换,都改不了输的命运。
在对面有一个新手的前提下,她和江权算是玩得多,但两人组队,愣是没赢一局,总有一个人最后出完,给第一个出完牌的徐既明供牌。
“艹,你怎么那么菜?”江权怒了,几局下来两人还在数字3徘徊,对面已经开始打9了。
“屁,是你菜,我都带不动你飞!”白皎死鸭子嘴硬,坚决否认。
重新摸牌。
几个来回后,白皎在这一局首先出完牌。
“嘿,我这局先出完了。”她将手上最后的同花顺炸弹丢下,嘚瑟地朝江权挑眉:“江权,你别托我后腿哦,咱争取这一回双赢。”
“你等我,稳赢。”江权扬眉,丢下手中一张K堵住上家的牌,却被徐既明出的小鬼封住接来的路,最后被迫丢下手里唯一的炸弹。
接着,徐既明又出了六个一封死,问他:“要不要?”
江权手里最大的牌已经出了,剩下的都是三对二,或者顺子,要不起,摇头表示下一家出牌。
徐既明把手里最后五张牌丢下,4到8同花顺。
牌局结果显而易见。
江权输多了,也没了胜负心。
他回顾着牌局,质疑徐既明这把牌没打好,“不是,你刚刚能走掉吧?”
明明可以先白皎一步出完牌,但结果轮到第二赢牌,他幸灾乐祸道:“你技术不行,同花顺比白皎的大,手里还有两个炸弹,这都没赢白皎啊。”
“刚刚漏看了一张牌,不知道自己能凑齐同花顺。”徐既明凝视着隔壁洗牌的动作,轻描淡写地解释。
白皎手小,握不拢全部牌,她先将桌上的牌合在一起,然后分成两摞,困难地两相交错。
徐既明见她手里的牌交错几次,也没彻底洗开,他看不下去,伸手取过牌,“我帮你洗。”
棚子外的雨越下越大,滴落在地上哗哗作响。
“什么鬼天气!”王教练嘴里骂骂咧咧,穿着雨披费力地淌过水进来,而场地暂时无法练车,
他只能和白皎他们一同在棚子里等着。牌又打了几个轮回,雨依旧没见小,他干脆挥手让他们先回家,明天再来。
白皎不满地嘟囔着,翻出车篓里的雨衣套上,手紧握着把手推车站在雨前纠结现在要不要冲出去,这雨不小,骑车恐怕不易。
另一边的周姨已经勇猛地冲出棚子,扭头和他们再见,泼天般的雨水哗啦从她脸颊流下,两边的碎发湿成一团,粘在颧骨处,而手被雨衣盖住,腾不出,只能任由头发随意粘黏。
白皎得到鼓舞,索性眼一闭推车出库,而棚子顶上盖着的塑料布因水积得过多,边缘受不住压迫,在她刚出门的瞬间,哗啦啦一捧水倾倒而下,直接泼在她的头上,又顺着头部倾斜的幅度缓缓地淌下。
转眼白皎就满脸是水,额前的刘海湿透,捋成几团,她被迫又把车往回推。
这该死的时机,就这么巧地被她碰上。
她费劲地从雨衣里伸出手在包里扒拉纸巾,表情从面无表情演变成郁闷、极度不耐烦。
正当她拽着雨衣准备脱下时,眼前却出现了一包纸巾,她抬头望去。
徐既明目光恰好对上白皎的脸,她额前的刘海分成三缕,雨衣帽子完美契合她的头顶,紧紧地包裹着她的头部,看起来光滑无比。
很像动画片三毛流浪记里的三毛。
不巧白皎的头部又流下一滴水,从眼睛滑过,微渗进了眼,她生理性地眨眨眼。
他没忍住笑了下,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帮她拆开包装,递过去几张纸,“擦擦。”
然后,又默默拿出几张纸,走到白皎车旁,弯腰擦着她车座上的雨水。
低头的姿势让他额前的碎发垂在眼前,半遮住狭长的眼,看起来十分温柔。
白皎闭着眼,使劲搓干脸上的雨水,再一睁开,却看见徐既明此刻的动作,他正认真地一下又一下地擦干雨渍,湿成一团的废纸被他的另只手攥在手心。
看样子是擦了好一会,车座上仅有零星水迹,手里的纸巾已经湿烂了,而他又抽出新的干净的纸巾,继续擦着车座,直至全干。
明明随手的动作被他做的仔细且用心。
“谢谢。”
徐既明直起腰来,低头看着她,说:“没事。”
在半暗半明的光线下,他原本就清隽的五官映衬出不同寻常的魅惑,但依旧柔和。
白皎觉得此刻的他比往日多了层滤镜,帅过了头,说话一时没经过大脑,顺着心里的想法,
她脱口而出:“徐既明,别得不说,就长相这一块,你有点小帅啊。”
——小——帅——啊。
三个字咣咣咣砸醒她,猛然反应过来,慌张坐上车座,拧着手把就嗖一声冲进雨幕,哗哗地雨声里,还传来她暴躁地告别声:拜拜。
徐既明弯起的嘴角压也压不住,眼里尽是柔情,却不忘轻声和她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