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两一组选了双人间,旅游旺季,没糟蹋房间。
忙活了一早上,赵繁星让他们放下行李就去吃饭,说都已经准备好了。
几人去洗澡换了身衣服,清清爽爽的下楼了,一楼的餐厅里,海鲜,炒饭,椰子鸡汤,清补凉,满满的堆了两大桌,高洋哇,“这可太丰盛了。”
赵繁星又出去了一趟,十分钟后提着蛋糕进来,“生日快乐。”
“哎呀你还来这个,谢了哈兄弟,”高洋跟他浅抱了一下,“兄弟们一起出来旅游,我觉得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国庆是旺季,民宿里还有其他的客人,赵繁星家的民宿受欢迎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入住的第一天老板免费提供超新鲜的海鲜大餐,一顿吃到过瘾。
高洋是个典型的人来疯,又有生日的噱头,蛋糕每个人都分了一份喜悦,一顿饭的功夫就跟其他人聊上了,来旅游的有大学生,也有年龄稍长的人。大学生里有一个叫卢熙的,大四快毕业了,也是武汉人,他是和女朋友还有几个朋友一起来的,吃饭的时候每个人脚下都放着一个包,高洋很好奇的问他这是什么,他说是轮滑鞋。他告诉高洋,他在做自己的社团,而且链接了武汉几乎大部分的轮滑市场,还给高洋看了他们参加比赛的视频,高洋第一次接触轮滑,感觉和之前去溜冰场玩的又不太一样,兴致盎然的加了他们微信,约着回武汉了一起去玩。
七天的假期,第一天没有安排活动,吃完饭几人都回房间去休息了,一早上又是赶飞机又是坐车的,等到躺下来,吹着空调看着落地窗外的阳光,疲累的神经才觉得舒缓了一些。
徐闻钦看到凌佑在包里翻腾半天,拿出一套试卷出来在桌前坐下,几乎是惊愕的坐了起来,“你也太过分了吧,这会儿你做卷子?”
凌佑没回头,话音里带着笑,“你困了就睡,不用管我。”
“你在我面前这么努力我怎么睡啊,”徐闻钦说完,很不合时宜的连着打了两个呵欠,是真累了,“我靠,我服了你....”
说完又打了一个。
凌佑也没多说直接开始做了,几道选择题算完,感觉身后没了动静,一转头就看到徐闻钦满眼“含泪”的看着自己,像是困极了,又不愿意闭眼睛,缓慢的眨啊眨的。
凌佑无奈的摇摇头,“不做了,睡吧。”
徐闻钦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的他就像只耍赖的猫,被揉着脖子摸了摸,一下子浑身都舒畅了,他咧咧嘴,扯着空调被钻进去,嗓音迷糊的说了一句,“睡吧。”
盖被子吹空调可太舒服了,徐闻钦中途迷糊的醒了一次,好像听到凌佑在说话,具体说什么没听清,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吃过晚饭,赵繁星开车带他们去了海滩,其实也不远,三四公里,那边有一个篝火会,每年国庆节都会举办,非常热闹。
人送到他就走了,还有事情要去忙,到的时候人都已经围了一圈,夕阳挂在海天交际处,在海面上铺开了一片橘黄的影。
旁边圆形的大凉亭里,有人在唱歌,估计是游客,唱的不怎么样,好几句都没在调上,胜在歌闹腾,摇滚乐震动耳膜带动身心,底下很多人都随着在跳舞。
火堆并不大,却堆的很高,海风一吹,燎原着往高处飘,围坐的人群中有几个女生结伴出来热舞,高洋一直在稳妥的距离之内护着饶若冰,人多的时候会稍微给她挡一下,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跟着音乐的节奏点头。
凌佑拉着徐闻钦在外围坐,碰到了他的胳膊,“怎么这么凉?”
徐闻钦说,“风吹的很舒服。”
“不冷?”
徐闻钦摇头,“怎么会冷,热。”
热闹是可以暖人心的,很多在旅途中的人,往往可以从中寻找到自己的一方容心之处。
亭子舞台上一直都有人在唱,有游客点歌,游客不唱的话,驻台歌手就会接过话筒,徐闻钦跟着唱了好几首,觉得心也平静下来,意犹未尽,好像可以一直这样什么都不干,就坐在这里,任海风拂面,听音乐喧嚣。
天色微暗,凌佑提议去别的地方走走,高洋他们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好啊,”徐闻钦拿着一瓶从入口处便利店里买来的果啤起身,景区的店,一瓶500毫升的果啤要25块钱,徐闻钦觉得肉疼。
两人溜达着往海边走,鞋子里踩了一脚的细沙,凌佑干脆把鞋脱了提在手里,跑进去踩水玩。
海岸线绵长,天还没黑,镭射大灯却已经打的很远,光束伸展出去,被海天相融的黑暗吞没,整个海面都在喧哗,海浪声此起彼伏,和岸边的热闹遥相呼应。
再往里就不让进了,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和防护栏,有安保值守,凌佑和徐闻钦找了块地方坐下来,这里离篝火的地方有些远,灯光隐蔽之下,倒是安静,也平和。
周围三三两两的人,像是绿圃上随意点缀的小花,有细碎的说话声,仿佛离开了那一片喧闹,谁都不愿意再大声说话,不远处还有拍婚纱的队伍,工作人员举着灯光板,新人拿着小烟花,小跑着,对着镜头摆姿势。
徐闻钦只觉得心里满满的,像是在大雨中窝在门窗紧闭温暖闲适的小屋里,又像是躺在随着浪潮而流却总也不会翻倾的大船里,安安稳稳。
他和凌佑都默契的没有说话,一起躺在沙滩上,静静地听着。
“哎呀你别咬了,轻点儿...”有女孩子撒娇的声音隐约传来,“你属狗的呀..”
“就喜欢咬你,你香。”又是一声黏糊的男声,他笑着说,“你软乎。”
“你好讨厌..”
徐闻钦喉咙里咳出个声,手指嵌在细沙里,轻轻的捏了一把,指缝间沙石挤压,他感觉有些痒,这股痒顺着胳膊一路攀延,像是要钻到心里去。后面的情侣还在小声黏糊,腻腻歪歪,身旁的凌佑也动了动,徐闻钦没太敢看他,没一会儿,感觉他伸手要碰他的耳朵,徐闻钦缩了缩脖子要躲。
“别动,”凌佑沉声说,随后一只耳机塞了进来,轻轻的扣在他耳朵上,凌佑的手指轻拂过他的耳廓,徐闻钦觉得头都有点麻。
音乐声飘进来,是一首钢琴曲,悠扬却热烈,恰恰挡住了刚才耳边的黏腻。
徐闻钦嘴角微扬,那种被安稳拖着的感觉又漫了上来,他抬起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随意的放在身侧,蜷腿搭了个二郎腿,脚尖随着音乐声一下一下的点在空中。
一曲完,徐闻钦指尖微动,却不小心碰到了另一只手,是凌佑的,那只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下。
徐闻钦却不躲,他的手追着那个小指尖,轻轻的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