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在看热闹的梁家夫妻两个一下僵了脸,他们相视一眼,都想找了借口先跑。
却被李大头带人拦下。
州府大人对梁家人同样是那些话,要么招,要么先打再招。
有马添才两个前车之鉴,梁文很没胆气地第一个招认。
他知道的不多,他只知道他舅舅跟马管家有往来,收过贿赂。他是听他们说马老板跟夫人其实是疼亲儿子的,怕情况不对,还是决定办事之余陷害他,将他一并带走,这样,马家的家产就稳稳到马添才手下。
梁文为自己辩解,他只是跟马有金不和,他什么都没做。
胖州府听完他的供述,眉头蹙的更紧。
接下来是梁家管事,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低声供认。
便是自己利欲熏心,听信马管家的话,也想图才,才一起……
后面梁家夫妻二人的供述也都大差不差,胖州府擦了吧汗,狠狠松了口气。
他收起那几分供词,笑着对段副手道:“段公子,这案,就到此为止了。”
段从星还未缕清这些人的关系,就听州府大人说结案。
他愣愣问:“谁下手的?”
胖州府:“中午县衙后发现的那个死人,就是他收钱害人。”
段从星还是不明白,他再问:“那这些人呢?他们……”就为了马家那点家财,谋害朝廷命官?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肯定是不相信的。
“是的,段公子,如你所见,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了,劳段公子转告懿王,本官府衙事务多,就先回去了。”
他不顾其他县的县令是何不解的视线,向府衙师爷使了个眼色,命他赶紧上前通报此案结果。
“马添才,管家,梁家家主夫人和管事等密谋杀人,判处死刑,择日问斩。梁文等学子知情不报,意欲构陷同窗,剥夺学子名号,逐出官学,永世不录用。”
哪怕结果已定,段从星还是不理解。兜兜转转,他还是来到南芝几人面前。
李叔耐心为他解惑:
马家很有钱这点毋庸置疑,马家家主跟夫人感情好,一直生不出孩子,以为是身体有问题。马家主不想纳妾,就从族里抱养了个孩子,取名马添才,就是这个马大少。
后来马夫人能生了,生了马有金,中年得子,两口子说不疼爱肯定是假,那个抱养的就觉得自己地位受到威胁。
在这件案件中,他们不知道的是。马添才撞破掌家跟通远州来的商贩的交易。他心生一计,既然要做大事,不如一石二鸟,嫁祸马有金,等他继承家业,分管家三成利润。
那商贩一听,直接要价五成。
马添才咬咬牙,这事便定下了。
由马大少诱惑马有金去驯马,特意换上粗糙的缰绳,就是要他手上有伤痕。结果马有金比他算计中的还没用,直接从马上摔下,手掌被擦伤了一大片。
其他只要等通远州那些人将县衙里的人都处理掉。次日,府衙的人一来,只要有伤,就能定案。
这件事,马有金包括马家那些老的,谁也别想逃过。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懿王大张旗鼓来了。
州府大人没来得及见东方潜,他便差着手下,落荒而逃。
南芝哪能看不出,这件事背后,估计跟胖州府脱不了干系。
她默不作声跟在人后,脑中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若是京城这些人没来,王捕快张捕快死于送信途中。他们包括师爷,要么死,要么免不了成为那个替罪羊。
府衙大人亲自断案,谁敢说有错?
时间一长,即便事情传回京城,再过府衙之口,那也是真相,谁来查,都只有这一个结果。
胖州府急着要走,其他县的大人也没有留下的打算,他们缩写脖子,一副生怕自己知道太多的样子。
在州府大人将那些个要处斩的犯人带走后,他们也匆忙辞别。
眼看原本热闹的县衙再次空了一半,李大头他们不胜唏嘘。
他们倒是走了,还留下那个歹徒的尸体在这。
“叔,那具尸体怎么处理?”南芝问。
南芝不知道怀南县有没有乱坟岗,若是有,她也可以找机会去看看,是否有滞留的亡魂。
李大头叹气,看她闪着光的眼,就知道这个丫头又想岔了。他挠着脑袋,无奈:“看他这样子,也没家人收尸,就不用劳烦义庄了,得我们县衙帮忙埋了。”
乱坟岗称不上,西边山上确实有块地,是专门用来埋死人的。
“走吧走吧。”李大头招呼着人,寻个破席子将尸体裹起,几人抬着往外走去。
南芝想跟着,李叔瞪了眼,定在原地。
她无奈,只得留在衙门,到处帮人打下手。
胡仵作正在帮忙收拾大堂,他跟其他人不同,因为仵作活少,他根本不需要到县衙来。今日是他验了那具尸体,原是要上堂作证,现在空闲,也正好帮忙收拾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