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恶可恶啊!”非男非女的声音齐齐嘶吼着,周遭黑雾再次翻涌,“没有人可以这么说我们,没有人……你得死,你必须要死,我们要你的身体……我们要折磨你,要狠狠折磨……”
黑气嘶吼着聚集在一处,形成一个不断向外溢散黑雾的人形,时男时女,看不清面庞。
南芝丢出手中黄符,直接穿透了那团黑气。
“还是不行啊,你这还是没实体。”她继续出言讥讽。
“你该死啊啊啊!!”黑雾厉声尖叫着向她扑过来。
电光火石间,南芝摸到木床边,拿过那披在架子上的锦袍,旋身披上。
与此同时,一道铮亮的剑鸣声破空而出。
“锵——”
长剑飞过,洞穿了黑影,将正团雾气牢牢禁锢在地面上。
黑雾咆哮着,挣扎着,面容不断变幻。
“是你。”南芝略微诧异地看向来人。
眼前的沈修明还是一股子书生模样,但是换了身青衣,头发也束起,像是以前在学堂时熟悉的样子,怯懦中带着点迂腐。
“是我,南芝。”声音也是和沈修明一模一样。
南芝捏着衣襟的动作不变,她好奇地走近他,惊讶:“你怎突然变这么厉害了?”
“之前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法控制这股力量,我也不敢在你面前现形。”他那怯懦不自信的说话口吻,确实与沈修明无异。
“你见过沈大人他们没?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吗?”
“嗯。”沈修明就如同从前一般,与她对话,总会低下头,露出怯懦儒生模样。
“你知道是什么人害了你们?”她看向他漆黑,与常人相比,只少了两分神色的眼眸。
“知道。”说着,沈修明眼眸微微弯了弯,“说来怕南芝不信,还是我带他到县衙自首的。”
他一说,南芝便想起那日蹲守时,那跛脚乞丐的怪异之处,原来,他真看到了他们。
“竟然是你?”南芝闻言面露欣喜,她又围着沈修明看了好片刻,问:“那沈大人他们呢?”
“已经入冥府去了。”他道。
“那你呢?”南芝问。
沈修明微微摇头:“我余怨未了,还不想入冥府。”
他也着看向昔日同窗,见她依旧捏着一陌生男装不放,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南芝这是……”
“有些冷,你也知方才这水鬼搞得整间房阴森森的。”她不再看向沈修明那双腻着深情的淡灰瞳眸,只将视线看向被钉在地上的怨念。
“你平时都在哪儿?我怎么都寻不到你?”她问。
沈修明苦笑:“我一直在县衙里,那儿有个凶魂一直压制着我,白天只能蹲在阴影里,我连跟在你身边都做不到。也是后来偶得机缘,这才有机会……”
南芝没再深问,她看向那柄古朴凌厉的长剑,问:“这剑便是你说的机缘?”
“并非。”沈修明说着上前,要抬起南芝手腕时却被她下意识避开。
“抱歉我……”
“原来南芝也不信我了。”他嘴角漾起苦笑,黯然收回手。
“没有,我一直都当你是同窗,你说的我都信了。”南芝走近那个被钉在地上的黑雾,好奇地碰了下那柄漆黑长剑。
她问,“这剑真好看,以前怎不知你还懂剑术?”
“嗯,这剑名乌木南枝。”他走上前,对南芝道,“握住剑柄,杀了这团怨气。”
“好。”南芝听他的话,上前一把握住剑柄,臆想中的凉意没有传来,这柄剑不止名字合了她名,更是莫名与她契合。
一拔一刺,那黑影瞬间消散,空气中的水雾没了支撑,纷纷落回地面,铺着了一地潮湿。
“这是?”她握着长剑,抬眸看向沈修明。
“如南芝所见,这剑与你合缘,便送你了。”
“不,这怎好意思。”南芝抬剑欲还他,却见沈修明眸中温润消失了一刹那,方才他的眼神,同那些凶魂无异——泣血,好杀。
“抱歉,南芝,我还有事,下次再来寻你。”他说罢,将乌木剑柄递给南芝,旋身化为一团黑气,瞬息消失无踪。
见他离开,南芝随手将长剑归鞘,正欲查看功德时,敲门声乍响。
“咚咚咚。”敲门声后,门外传来邻居阿婆的声音,“南芝丫头,你回来了?”
“对,阿婆是我。”阿婆有些耳背,南芝赶忙大声回应,随手将功德卷轴收回袋子里,正欲收长剑事,木门猛然被一股外力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