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隐横和应观槿走在街道上,看着左右两侧的人家门窗紧闭,元平哀叹道:“现在大家都不敢出门了。”
“瘟疫爆发几天了?”戚隐横问道。
“今日是第十天,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以为只是简单的风寒发热,没想到第二日传染的人便越来越多,下官立马觉得事情不太对,因为我小时候也经历过一次。所以一边着手组织城内的大夫研究克制瘟疫的法子,一边上书朝廷请求援助。”
“你处理得很好。”戚隐横想起梦中的可怖场景,真心实意地佩服元平的处理速度,想起前世的时候期凉城久攻不破,看来也和这位县令大人的领导有方密切相关。
“唉——可惜还是没找出解决办法,我已经让大夫们日夜研究,但还是只能暂时缓解痛苦,延续性命,但始终治标不治本。”元平一说到这个就倍加忧虑,不过转瞬又打起精神来,“还好你们已经到了,戚大少爷夫妇的盛名我也是听过的,他们一定能研究出治好瘟疫的法子,对不对?”
“没错。”戚隐横坚信,应观槿也跟着点头认同。
“现在有多少人被传染了?”应观槿又问道。
“算上今日刚送去封闭的三人,已经二十七人了。这瘟疫有个最气人的地方,就是它有潜伏期,所以一直控制不住,每日的人数都在增加。”
“带我们去封闭的地方看看。”
“好,大人这边请。”
一群人去的路上,戚隐横和应观槿又问起这次瘟疫感染的第一个人,元平道:“不是第一个人,最开始的时候便是四个人,是四个五岁左右的小孩子。他们住在城西,这四个孩子经常在一起玩,十日前那天晚上下学回到家便突起高热,他们爹娘忙带去医馆看了,也开了药。但最开始给他们看病的大夫只以为是风寒,谁知第二日他们家人,附近的邻居,以及医馆的人都忽然浑身发热,和那几个小孩子刚开始的症状一模一样,所以下官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那有没有查那四个小孩子当日接触过什么?”
“都查过了,下官派人把他们四个上学走过的路、学堂经历的一切,下学走过的路全都走了好几遍,下官也亲自走了好几遍,但一切都非常正常,并未发现他们接触过什么可以传播瘟疫的东西。”
“这就奇怪了。”应观槿和戚隐横边走边梳理元平所说的一切,忽然灵光一闪,戚隐横感觉抓到了一点线索,“元大人,你说那些孩童当日还去了学堂,那第二日学堂的其他孩童可有发热的情况?”
“让我想想,应该是没有。”元平说着朝身后差役拿出名单,上面清楚地记录了这十日里百姓传染的情况,“两位大人请看,这是第二日被传染的百姓,他们确实只有那四个孩童的家人、个别邻居以及医馆人员。”
“啊!下官明白了。”元平恍然大悟,激动道,“那就说明是那四个孩童下学以及到家之后接触了什么,可以排除他们上学已经学堂的时间了。”
“没错。”戚隐横点头,元平大人果然一点就通。
“那我们去见那四个孩童,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没用的,他们四个自从病了之后,一直浑身发热迷迷糊糊,连话都说不了,现在都靠大夫的汤药拼命吊着一口气,下官派人日日看守着,也指望他们可以清醒过来,哪怕清醒个一时半会也好。唉,那么小的孩子,他们是最早的一批,也是病得最严重的。”
“那其他人呢?”应观槿问道,“他们的家人或许知道什么吗?”
元平还是摇头,“那四家都是贫苦百姓,他们的爹娘起早贪黑地忙,每日都是孩子先到家在周围玩耍,他们天黑后才忙完回来照顾孩子。那日他们一回来就发现孩子已经病倒了,根本也没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完元平的话,一时间陷入沉默,老天总是好像还嫌平头百姓不够苦命一样,偏要再给他们加一层厄运。
“我们去见完他们,再去他们下学的路上,玩耍的地方走一遍。”
“好。”
戚隐横和应观槿跟着元平来到暂时收留已经感染瘟疫的百姓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元平递过来两件衣服和两个物品示意他们穿好戴上。
那是两件官府制作的防疫衣裳,密不透风;还有两个拿白布制作的隔绝气息之物,戴在口鼻处可以防止被传染。
看守的人也都是这种打扮,看到他们过来眼睛一亮,“大人,可以有治愈的药了?”
“还没有。”元平忧心忡忡,复又安慰道,“不过京城的诸位大人都到了,药很快就会有的。”
“嗯!”看守的差役眼睛亮亮地坚定点头。
“去把最开始生病的四个孩子还有他们的父母叫过来,我们问点事情。”
“是。”
没过一会儿,刚那位差役领着七八个百姓走了过来,其中还有两个人怀里抱着睁不开眼的孩子,这七八个百姓也是精神萎靡,面色不正常的暗红,不过他们穿着的衣裳虽然不贵,但也看得出干净崭新,看来元平确实将他们照顾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