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隐横依旧在客馆等应观槿和阿蚩周那进宫觐见归来,自从上次和兴德帝争吵之后,戚隐横短时间之内都不想进宫了。他理解皇帝舅舅的做法和选择,但戚隐横不认同。
“快快快!快去找大夫!”
“姐姐,我们都是第一次来这里,该去哪找大夫啊呜呜……”
听到不远处传来吵闹哭泣声,戚隐横转身就看到几个武昭国的丫鬟挤在一起,正急得团团转,却毫无头绪的样子,戚隐横走到近前问道:“发生这么事了?”
“姐姐,好像是之前来迎接我们的人。”其中一个看到戚隐横之后跟旁边的管事丫鬟小声低语。
那管事丫鬟也认出了戚隐横,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哀求道:“求求这位大人帮我们找个大夫吧,我们公子一直在咳血不止,都大将军也不在,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求求您了……”
“先起来。”戚隐横将管事的丫鬟扶起来,悄悄地往她们后面禁闭的房门撇去一眼,那里被遮挡的密不透风,就连窗户也紧紧关着,只依稀听得里面传来着急压抑的声音。
戚隐横带着几个丫鬟去请了城里有名的几个大夫,房里出来几个武昭侍卫将千恩万谢地将大夫迎了进去,扇门开合间,戚隐横望见里面纱帐掩映间一个虚弱歪倒在床边的身影,那身影……戚隐横莫名觉得有些熟悉,还没仔细回忆,就看到那身影正抓着丝帕捂着嘴不停地咳嗽,那痛苦的声音隐隐约约,听也听不真切。
戚隐横没有离开,倚在门外的柱子边抱胸沉思,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戚隐横都要怀疑里面的人是不是已经没救了。
“戚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忽然出现的都成济,是戚隐横从未见过的慌张神情。
“里面这个人病了,你的丫鬟找不到大夫,求到了我这里。”戚隐横一动未动,依旧倚在柱子边上,眼里却是不着痕迹地审视。
都成济也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转换了态度道:“原来如此,多谢戚少爷了,谢兄是我身边的谋士,一直身体不太好,我们带来的药用完了,劳烦戚少爷了。”
“不客气,远来是客应该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就行。”戚隐横站直了身体摆摆手,“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都成济望着戚隐横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推门进去了。
***
戚隐横出了客馆,但并没有走远。
不多时,之前他请去的大夫走了出来。戚隐横将他们全都叫到了一个角落里,“那个人到底是什么病?”
“回戚少爷,那人是先天不足,在娘胎里就带上了毒,活不过一年了。”
“毒?”戚隐横有些吃惊。
“是啊,应该是他娘出生的时候中了毒,所以过继给了他。”
“可知道是什么毒?”
几个大夫都摇了摇头,“是我们学艺不精,从未见过此种奇毒,照毒性看来他应该早就死了,没想到居然活了这么多年。”
戚隐横回想了很久,确认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只好又问道:“你们可见到他的模样?”
“并未,他那些侍卫只让我们隔着纱帐把脉诊治,只能确认是个男子。”
“好了多谢,你们回去吧。”戚隐横将腰间的钱袋扯下,递给了大夫们。
奇怪,明明不认识,为什么会觉得那身影熟悉?戚隐横往国公府走去,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
***
戚隐横刚到国公府门口,就遇到了也是刚到的应观槿和阿蚩周那,阿蚩周那已经换去了他的国君服,又是之前“李富贵”的装扮,一副文宣国富家少爷的模样。
“刚刚听客馆的人说你已经走了,小五,你怎么现下才到?”应观槿迎上来问道。
“出了些事情。”戚隐横跟应观槿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隐去了他莫名产生的错觉,既然是错觉,就不必再多说让三哥担心了。
戚隐横说完,就看到阿蚩周那正在托腮沉思,戚隐横上前拍了他一下问道:“怎么了?”
“你说的那个病弱男子,我也听过一点,听说是都成济的至交好友,他俩一起长大的。”
听完阿蚩周那的话,戚隐横和应观槿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阿蚩周那含笑道:“看来阿蚩君上这次来我们文宣国,目的不单纯啊。”
一句无心的话暴露了心思的阿蚩周那哈哈两声尬笑,义正言辞道:“别污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有,请叫我‘李富贵’。”
说起这个,戚隐横才想起不对,“你不住客馆,又跑来我们府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