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重喘声是低哑的,彷佛深埋秽土之中的欲|望顽强地破开土层,寻求向上的空气。
隔着满是水雾的浴室,程屿仰着下颌,侧目时的目光像是凝聚着暴风雨前的晦涩暗夜。眉眼漆黑清冷,却带着风雨欲来的危险,直直撞上了关尔有些惊慌失措如小鹿的目光里。
浴室空气浑浊而燥热,程屿很是冷静,尽管呼吸沉重,但声音很稳。
“把门关上。”
关尔脑袋一下子掉线宕机,视线里的清健男性躯体充盈在脑袋里,愣了一下连忙回身把门关上。
【砰】的一声让她回过神了。
关尔:“......”
人家是不是让她出去啊,自己怎么还把门给关上了。这再推门出去,是不是显得更加刻意了?
心头上似有万马奔腾,关尔心跳快得有些失序。她满面潮红,虽然两人以前就有过数不清的亲密时刻,但现在也——
关尔紧紧闭上了眼,也太特么尴尬了......脑袋一轮菠萝蜜心经、地藏王菩萨经统统失效,除了花洒喷出的水声,耳旁充斥着都是程屿的呼吸声。
进退不得。
浴室就这么大,逼仄的空间里耳侧程屿的呼吸声逐步被放大,一声声钻进耳膜在脑海里循环播放起来,彻底击碎她脆弱的防线。她舔了下唇,终于慢慢转身。
头顶的花洒喷薄出半温不热的凉水,顺着程屿的短发,一路沿着他高挺的鼻骨蜿蜒下滑。他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那双平日里幽深的冷硬眉眼此刻变得柔和了几分,只不过下颌线绷得很紧,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一头穷途末路的困兽,狠戾而又亢奋地盯着自己爪下的猎物。
他眯着眼关掉了花洒,残留在身上的水珠迸发出耀眼的色泽,分辨不清是汗还是水。他的身体线条无疑是颇负美感的,肌肉遒劲但不贲张,久不见日光的肌理白皙泛着勃|发的青筋。失去衣物的包裹,关尔才知道这副身躯究竟蕴含着多少能量。
关尔选择忽视地上黏腻的水液,一动不动地仰头去看他,“你还没告诉我,今晚你睡哪?”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呼吸依旧紊乱,从架子扯下毛巾,语气没半点感情:“睡你。”
关尔:“......”,这是被自己气昏头口不择言了嘛?
关尔默默往后退了几步握上门把手,潦草鞠了躬,“真抱歉,打扰您洗澡的雅兴了。”说完立马转身想推门而出,却被程屿一把揪了回去。
她还没惊呼,就被人一手抄起膝盖,一手绕过腋下给抱了起来。
关尔盯着他冒出青茬的下巴,以及之下时而滑动的性感喉结。终于忍不住嘴贫起来,“你现在行了吗?”
程屿推开浴室门,直接把人扔到了床上,假装恶狠狠地警告她,“再不听话我就真抽你。”
关尔被逗得咯咯笑了起来,程屿自己随意擦了下身上的水,披了件浴袍。从抽屉里取出吹风机插在床头的插座上,先给关尔吹头发。
关尔枕在他的大腿上,被热风吹得有些脸烫,便偏了下头,突然身子愣住。状若无事又坐起了身子,乖乖垂着头让人从上到下像撸小狗一样撸毛。
热风与微凉细长的指间在发间穿梭,有丝丝发麻,“好了。”
关尔呼了一口气,连忙在床上爬远了几步,抱着膝盖看程屿站在床边给自己吹头发。
“你这几年,”关尔歪着头看他,“有喜欢的人吗?”
程屿闻言抬眼看她,默了会儿关掉吹风机去拔插头,“没有。”
关尔托着下巴,努力让自己别笑得那么开心。
“你会娶阿依慕吗?”
关尔看他转身去收拾桌子上她吃剩的外卖,“不会。”
“那你要娶其他人吗?”
程屿系上塑料袋放在垃圾桶里,转身往床上过来,毫无预兆地一把抓住她小巧玲珑的脚踝,把被子掀开盖在了两人身上。
关尔感觉他的大手完整地圈住自己的脚踝,力道不大地向外侧扯着。
程屿清冷的眉眼染上了艳糜之色,关尔的呼吸连带着有些急促,四目相对,不知是谁忍不住,彼此的头颅都微微往前凑了几分,四片唇瓣黏在了一起。
原本的试探浅啄变成了深刻的撕咬碾磨,第一次地短暂分开,关尔艰难喘息了一下,就听程屿压抑带笑的嗓音传来。
“不想我娶其他人,我总得验货吧?”
关尔没反应过来,接着就又被噙着嘴唇触碰,等到再一次时贴合时,他灵巧的舌头轻轻一撬,她的舌头被迫与他交缠起来。有力的舌根舔吮着她的上颚和口腔各处,关尔口中的津液被席卷一空,口腔和喉口的酸胀感越来越难耐。
然而身上这人还依旧不知满足,退出来时吮咬她的唇瓣,进入时又凶又猛。亲得她简直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像缺水的小鱼张着嘴,无力地抓着床单。
终于程屿微抬了点身子,满意地看着关尔满眼逼出了泪光,红唇染上了一层水霜。关尔朦胧中见他掀开了点被单,身子往下滑了一点。
她正诧异着,忽然异样的感觉袭来。
程屿的鼻子挺立,关尔似乎还能想象亲吻时这人鼻骨膈在脸上的触感。
“师哥,”关尔刚说完,忽然身子敏感地随着弹动了一下,“你起来。”
然而程屿置若罔闻,像是起了兴一般又弹了一下,关尔终于忍不住身子完成了一把弓,一边求饶一边躲,“师哥我错了,你不要——”
“叫谁师哥?”程屿抬起了点头,嘴角水液晶莹,他弯着嘴角用修长的手指抹了点嘴角的液体,捏住关尔的下颌,擦在了她饱满的唇瓣之上,印压出一道暧昧的痕迹。
关尔立刻下意识皱了下眉,程屿见状直接吻了上去,他一边吻着一边抬眼看她逐渐舒展的眉眼,“舒服了?”
关尔想躲,然而程屿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