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地界儿多开垦成了菜地,若是刨了盖猪圈,木槿自是心疼的紧。
好在离主屋稍远,最左边儿的墙角那儿,还有块儿空地。
当时因着院墙外的那棵大槐树伸过来的枝桠遮着,见不着太阳,木槿见菜种的也够了,便没往那边翻地。
“这块儿地够了,背风向阳,回头把这棵槐树挡光的枝桠给砍了,离咱们住的屋子也远,能少些臭味儿。”
白齐秋转了一圈儿,把猪圈的位置定了下来。
几人说干就干,木槿和周思去河边抬水,闻昭然把买好的稻草搬了过来。
白齐秋拿起用旧铁锅熔了打的铁锹,在那块儿地儿先挖出了个浅沟。
用院子里堆着的碎石铺了一层,上头覆上一层黄土拌着稻草,夯实。
闻昭然帮着填土,看了会儿,道:“这和黄大伯给屋子铺地一样。”
白齐秋笑了笑道:“一般猪圈不用这般讲究,我也是看黄大伯铺地,学了一手,这般做,许是猪圈能好打扫些,反正院子里的石头放着也是放着。”
闻昭然不懂这些,只是对白齐秋的敬佩又上了一层。
“齐秋哥,你真是厉害,看一眼便学会铺地了。”
白齐秋闻言扶额,这有什么很难学的吗?
他自是不知,黄大伯做活儿计,道道儿是怎的做的,都没背着他,一般他去旁人家铺地,都是要外人出去的。
白齐秋做活儿麻利,猪圈也好做,午时,猪圈的土地便夯打结实了。
一旁的位置,他专门留出些空地,回头挖个池子出来,堆猪粪使。
等周蔺从镇上回到家,家里的猪圈的墙已经初具雏形,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大哥回来了。”
白齐秋正在院子里洗手,闻昭然拿着个木瓢在一旁给他倒水。
周蔺点了点头,他本以为白齐秋会做也做不好,不曾想比起汉子做的猪圈,不遑多让,看着还更精细了些。
木槿从灶屋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
“怎么样,猪圈盖的还成吧?!”
说话间,模样带着些许期待的看着周蔺。
这俩猪圈虽然主要是白齐秋在做,但木槿往墙上添了两把黄泥,颇有些与有荣焉。
周蔺眼含笑意,“真厉害,没想到你们真的能盖出来。”
木槿挺了挺胸脯,表情带着些许小得意,“小瞧我们了吧,等明儿把木头竹子晾晒好,过几日猪圈棚顶便能盖出来,你忙完就把食槽水槽打出来,猪圈盖好我就去把猪崽儿抱回来。”
木槿这般模样,周蔺还是头一回见,有些稀奇的看了好几眼。
他自认识木槿以来,自家夫郎都是聪慧成熟的样子,何时这般孩子气过。
心下微软,笑道:“明儿就能忙完,等我回来便打。”
木槿愣了下,“这回的活儿计怎的这般快就做完了?”
他还以为和赵府的活儿计一般,得做个十来日。
“钱小姐的嫁妆本就快打完了,那儿的木匠多,便更快了些。”
木槿点了点头,“饭菜做好了,去洗把手,来吃饭了。”
今儿晚饭,木槿烧了鹿肉,清炒了道青菜。
饭桌上,周蔺夹了筷儿青菜放在糙面馒头上,状似无意的看了眼白齐秋。
“回来时,刚巧碰着四弟了,他今儿休沐,在家能呆上两日。”
白齐秋闻言愣了愣,这几日事儿多,倒是把周强给忘到脑袋后头去了。
木槿给他夹了筷儿鹿肉,笑道:“明儿可要去寻四弟,你俩也许久未见了。”
白齐秋想了想道:“不急于一时,先把家里的猪圈盖完再说。”
木槿失笑,白齐秋这副模样,哪儿还有之前要死要活要嫁周强的样子。
回到家的周强尚不知,自己如今连猪圈都比不上了。
他心里还无语着,之前信誓旦旦说要常与他相处,得了空儿便来镇上寻他的哥儿,直到他这回休沐,都没见过他的人影儿。
本是不该入心的一件事儿,但也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别扭的紧。
“幺儿回来啦,快些歇歇,我去灶屋给你炖碗蛋羹。”
周吴氏满脸笑意,眼角褶子堆起。
周强神色淡淡,犹豫了几番,还是开了口。
“娘,回来时我碰着大哥了,他说齐秋如今住在他家,可是真的?”
周吴氏白眼一翻,听到白齐秋的名儿,就烦心。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管他做甚,爱去哪儿去哪儿。”
周强眼眸转了转,想来明儿白齐秋知晓他回来,定然是坐不住要来寻他了。
心下了然,稳了稳,把书箱放进了屋里。
笠日一早儿,猪圈搭棚子的黄泥墙围好,木槿和闻昭然挑拣好些的稻草,堆放到一旁。
猪圈搭棚子要用的木头,竹竿,白齐秋和周思一道儿去山里砍了回来,拉回院子里晾晒着。
周强来时,白齐秋正在院子里劈竹子。
夜枭冲着来人叫了几声儿,白齐秋闻声抬头。
眉眼带了些许笑意,起身拍了拍身上劈竹子落下的碎渣。
“你怎的来了?夜枭,自己人,别叫了。”
小夜枭哼唧了两声儿,围着周强转了一圈儿,屁颠屁颠的去找木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