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解释到:“我听江闻道说,你的灵力在神弃山耗光了,或许,我可以把我的给你,反正我不会用,而且它还会从这里源源不断生出来的,对吗?”
白宿顿了一顿,虽然灵墟可以源源不断的产生灵力,可对于阴行司的人来说,灵力是很珍贵的东西,况且灵力交融的时候......他真的没什么感觉么?看来他真的不知道灵力进入他人的灵墟意味着什么。
在第一次观灵时,小家伙的灵力误打误撞,进入了白宿的灵墟,他尽可以当那只是一次意外。
第二次在桃溪阵,也可以说是形式所迫,他需要萧若的灵力进出那里。
而这一次,小家伙直接问他,要不要借灵力?那可以说是赤裸裸的,而且还很诱人的邀请,尽管他知道这只是萧若在不明情况下的,错误邀请。
萧若一脸诚恳的,甚至是满怀期待的看着白宿。
“谢谢,不用了。”白宿喉结微微滚动,拒绝了他的“好意”。
萧若确实不知道借灵力这件事有什么大不了的,被拒绝,他也只是觉得一定是自己的灵力太弱了。反正上一次,白宿借走灵力,最后也没有用,只是留在他的灵墟中。
但江闻道也说,白宿神弃山事件之后,灵墟之所以没有崩塌,或许也是因为他这一点点没用的灵力的作用,所以自己的灵力到底有没有用呢?
思来想去他也没有再问白宿,关于自己的灵力到底有没有用,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很快萧若就将其抛之脑后。
他坐起身,不再去研究灵墟,殊不知身后那双冰眸,一直盯着他。
烛火映在在铜炉的身上微微跳动,昏黄温存的光晕在上面闪烁。
萧若又抱着书阅读了很久,只顾着吸收理解这些从未了解的东西,时间竟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深夜。
他有些累了,于是支着脑袋半睁着眼,对着小香炉发呆,疲惫的眼皮缓缓的眨动。
“你对这香炉很感兴趣?”白司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从沐房时他就有所觉察。
萧若微微清醒了一下,白司卫冰若寒潭的声音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让人瞬间惊醒。
萧若回答:“我只是觉得,它很漂亮,感觉跟我很有渊源。”
白宿漫不经心的回答:“也许吧,但它现在是我的。”
现在?萧若注意到这个字眼,于是他反问到:“那它曾经不属于你吗?”
“我捡的。”白宿冰冷的声音慢慢移动到了身侧。
可它是我丢的,萧若在心底委屈的说着,即便他说这香炉本属于他,白宿也并不会还给他,可能还会对他再进行一番审问。
“那你真幸运,它真漂亮。”萧若小声说到,声音中有些不快。
白宿拿走萧若手中的书:“去睡觉。”
萧若:“到床上去吗?”
“也可以在这里,我能听到。”白宿催动魂织,发出叮铃的声响。
“可,我不要。”萧若小声嘟囔着,魂织在他身上,他可能会睡不着。
他撑着困意爬起,迷迷糊糊地走到床上,嗖的钻了进去,到床的最里面去。
白宿跟在后面,挥手灭了书房的烛火。
萧若躺在床上,整齐的盖好被子,露出一张小脸。
白宿躺在床的外面,他们中间隔着很远,一张床上能达到的最远距离。
“你为什么带我回来?”萧若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醒来,或者像江闻道一样死去,所以他还是很想知道原因。
白宿没有看他,只道:“你会像江闻道一样,将邪灵封印在身体里,无论他怎么折磨你都不屈服吗?”
“不能。”萧若诚实回答。
又是一声轻笑:“这就是原因,睡吧。”
萧若虽然已经很困了,但他并不想就这样睡去,他的问题还有很多。
就比如:“城门前,你生气了?生我的气了吗?”对小紫烟来说白宿的情绪很难捉摸。
可他似乎没听清白宿的答案,只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便睡去。
陷入一个长久的梦里,他独自站在迷雾中,那雾是昏暗的血色,或者说是浓重的近乎黑色,他有些分辨不清,他甚至看不到自己完整的躯体,又或者他正在一点点消失。
他胡乱的奔走,浓重的血雾始终不见薄弱,一股恶寒慢慢的爬上他的脊背,起初他小声的喊着白宿,可那声音几乎被吞没殆尽,只有细碎的回声像似从遥远的谷底传来,接着他用力的大喊,可依旧被血雾阻隔,直到他感觉喉间,甚至呼吸喷出的都是血雾,至此,他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在无边无际的雾中,他漫无目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跑到筋疲力尽吗?浓雾剥夺了他的所有感觉,他心底只有一个念头,他出不去了。
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节奏,是马蹄声,在靠近他,他用力的挥手,却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直到比血雾还要黑的影子在身后出现,他转身,迎上疾驰而来的黑马,还有马背上熟悉的身影。
课他还没来得及喊出那个人的名字,近在咫尺的长刀,便已擦过他的脖颈,冰凉的触感,让他全身颤栗,霎时间坠入迷雾深渊,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