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过后的没几天就到了校园乐队歌手大赛的预选赛,近百支乐队都在此次比赛集结在了一起,而最终能够进入全国比赛的也只有分赛区的前十名而已。
张劲厚本来以为他们乐队即使拿不到全国名次,得个预选赛前三名,拿个小奖金也不错。可在他看到赞助商的名字时,开始觉得不太妙了。
比赛后台是一个大休息室,里面挤满了来参加比赛的乐队,一推开门,各种试乐器的声音迎面扑来,刺耳得很。
“不太妙。”张劲厚一边试着鼓,一边和周聿嘀咕。
“你说什么?”周聿没听清,往他那边凑近了一点。
张劲厚用手压住吊镲,探过身子和他耳语:“我刚刚看了,赞助商是苏氏集团,这次的评委也有他们。”
他观察着周聿的脸色,如果苏歆纯有心想在这件事上给周聿使绊子,那简直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周聿按停了指下的琴弦,他倒是没关注过评委是哪几个。不过如果真是苏歆纯,那还真是不太妙。
江寄上完厕所回来就见他们两神情不太对劲,他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张劲厚看了一眼周聿,又坐回到位置上:“没什么。”
他乒铃乓啷继续试着鼓。
更奇怪了……江寄将询问的目光投给了周聿。
周聿捏着手里的拨片,低头思忖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得先给江寄打个预防针。
“我们这次……可能会过不了……”他声音闷闷的,混杂在一屋子的乐器声中,仍然清透无比。
嗨,江寄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害怕比赛失利啊。
他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周聿的肩膀,以示鼓励:“怕什么?我们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连个预选赛都过不了呢?!安啦安啦~”
周聿被他拍得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是!”他急急地拉下江寄的手,想和他解释,“我和……”
“凌淮西到了。”张劲厚适时地打断了他的话。
凌淮西背着琴包气喘吁吁地从大门口穿过人群跑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晚,比赛还没开始呢。”江寄体贴地将水杯递给了他。
凌淮西放下琴包,“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半杯水。
看来确实是急匆匆赶过来的,张劲厚见江寄注意力在凌淮西那边,便偷偷对周聿摇了两下头,示意他不要告诉江寄苏歆纯的事。
凌淮西将杯子还给江寄,随手抹了抹嘴:“怎么样?我们是第几个表演?”
“第十八。”张劲厚无所谓地耸耸肩,对着他抬抬下巴,“最起码还有半小时才到我们,你先调一下琴吧,然后我们合一遍。”
“嗯。”凌淮西点点头。他昨晚上被他爸喊回了家,错过了最后一次排练,只能现在临时再合合。
凌淮西打开了他的琴包,却在看见他的贝斯时,倏地变了眼神。
有人动过了他的贝斯!!!
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但对自己的贝斯熟悉无比的他,一眼就看出了不同。
“愣着干嘛?还不快抓紧时间!”江寄在一旁催促。
“我……”凌淮西有些无措,他潜意识里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
他垂着双手,捏着自己衣角,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眼巴巴地看向了周聿。
他就不应该心软答应他爸回家住一晚的,不应该答应坐他的车来比赛,更不应该让自己的琴包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我的弦……”
“你的弦?”周聿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的视力极好,顺着凌淮西的视线看向他的贝斯,直接就看到了那个不对劲的地方。贝斯最下面的那根弦明显有被割过的痕迹!
别说弹奏了,哪怕凌淮西调个音,那根弦都有被绷断的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江寄不可置信地指着琴弦。
他不会笨到以为是凌淮西自己割的,这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凌淮西不敢看他们,尤其不敢看周聿,他眼神躲闪着,不说话。
周聿的心瞬间就凉了,凌淮西的态度说明了一切,这事和他爸绝对脱不了关系。
张劲厚赶紧翻着凌淮西的琴包:“还有时间,先换一根新的琴弦。”
“别找了。”凌淮西的声音很沮丧,“我刚刚看了,备用琴弦不在包里。”
至于被谁拿了出去,他心知肚明。
“对不起。”他的声音有点哽咽,蹲下身懊恼地锤着自己的脑袋,“怪我,我不应该回家的!不应该信了他的话!”
他抽泣的呜咽声像个受伤的小兽,吸引了周围的人渐渐围了过来。
其他两个人不知道内情,只有周聿明白他在痛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