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早起胡玥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才想着探头撩开幔帐。
外面天光大亮,暖白色的光透过窗棂投下一地光影。
胡玥打了个哈欠又缩回来,在锦被里左右翻滚又伸了个懒腰,实在是懒乏不愿意起身。
翻身枕着手臂,手心已经摸到了楚风萧昨夜睡过的地方,那地方已经见凉,许是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昨夜睡的熟,也不知道这人是何时回来的?
这念头刚从脑海中飘过,胡玥便已经羞红了脸,收回手拉着锦被蒙住头,脸红心慌不自在。
心里暗自嘀咕自己又在乱想什么呢?怎么才几日,他们就这般熟稔,熟稔到同床而眠了呢?
腹诽到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铁定是那人又下什么迷魂药了。
胡玥越想脑袋越清醒,睡不着了,闭上眼就是楚风萧一张笑吟吟讨厌极的俊脸,睁开眼又是一张红彤彤的锦被。
胸口憋闷,闷得实在透不过气,她烦躁地掀开锦被,入目又是一片喜气洋洋的幔帐。
视线越过幔帐,又看见烧了一半的龙凤雕花红烛。若不是她知道现下是年节,她还真当这是要成亲。
胡玥捂着脸猛地坐起,这些装饰若不是阿萧有意授意,冯叔怎么会如此布置?
他真的是讨厌极了,她不过是刚刚答应嫁给他呀。
胡玥抱膝坐在床上,想着想着又笑了,呆了片刻爬下床,慢吞吞地挪到挂衣架旁。
入目又是一套牡丹花式样的锦缎齐胸襦裙,想都不用想,这裙子是谁取出来放到挂衣架上,胡玥红着脸摸了会儿才取下穿好。
穿衣服倒不难,难的是挽发簪花,胡玥端坐在妆奁,实在是作难的很。
素日里都有如意贴身照顾,她最多就是选一下喜欢的发簪、耳坠子,日子久了,也就被养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在胡玥长长叹口气的间隙,门吱呀一声从外被推开,熟悉的男声传来,“醒了?”
胡玥心不在焉的嗯了声。
楚风萧放下手中食盘,朝内间走来,“喊如意来伺候梳洗?”
话音落下,却是再自然不过的取过妆奁里的玉梳子,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她长及腰的青丝。
胡玥透过铜镜,安静的望着他,既没说是,也没拒绝。
他梳发的神态很认真,也很温柔,胡玥心虚的收回视线,弯弯嘴角笑了。
这一刻,胡玥莫名觉得两人像极了一对寻常夫妻,心思一动,她撒娇道:“今日就不要如意来了,夫君帮我嘛!”
夫君两个字唤到了楚风萧的心坎里,他抬眸看铜镜里她娇羞的笑颜,假装为难的皱了眉。
是难题,倒也难不倒他。往日两人安好时,他也曾替她描眉染唇梳发髻。
见他不回答,还一副为难的样子,胡玥转过身,扯着他的袖口摇晃着撒娇,“夫君帮我嘛!”
夫君帮我,单这四个字就足以把楚风萧哄的飘起来,他笑着点头应下,随手捏了捏她泛红的脸蛋。
几下之后,一个简单的发髻就成了。发髻式样简单,却是阿萧挽起的,所以她很喜欢。
胡玥笑着冲他挑起下巴,很骄傲的夸他,“夫君可真厉害!”递过去一只珠花,“有劳夫君把这珠花再簪上吧?”
楚风萧宠溺一笑,轻推了下她的额头,那句‘得了便宜还卖乖’没说出口。
接过珠花给人簪上,珠花色泽明艳,更衬得镜中人又娇艳几分。
“夫人满意就好,夫人饿了吗?”楚风萧弯腰凑到她耳畔说道。
胡玥侧脸看他,两人距离极近。
他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直冲进她的鼻息间,一瞬间许多念想徘徊在脑中。
胡玥心慌意乱的避开了视线,头往后仰,身子也朝着后面躲。
楚风萧丝毫不给她躲闪的机会,手臂已经先一步拦住了后路,再一个用力把人勾住往身前带,戏笑道:“胆子怎么忽大忽小的?”
胡玥羞赧的垂头,手无力的抵在他胸口,嗓音发颤问着旁的话,“阿萧,做了什么好吃的?”
“怎么不喊夫君了?”楚风萧揶揄着追问。
“我竟然不知道夫君会做饭。”胡玥不搭他的话,自顾自道。
楚风萧闷笑出声,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鼻子,不再为难她,牵着带到桌前坐下。
食盘上放着几碟精致的家常小食,色香味俱全,看的人馋虫都冒出来了。
“都是阿萧做的吗?”胡玥惊喜道。
楚风萧轻咳一声,他哪里擅长做这些精致小食,都是早上冯叔做好送过来温在灶上的。
不过这会儿得了心上人的夸赞,他极其受用,是以想也没想就揽下冯叔的功劳,凛然道:“家常饭菜,多少还是会做些。”
饭菜香已经窜进她的鼻腔,胡玥笑的开心并没真的去想楚风萧是否会做饭这件事。
“阿萧做的饭菜,一定很好吃。”
冯叔的厨艺自不必说,从前也是京都数得上号的大厨,是以楚风萧极自信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