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忙道,“怎么了?”
小丫头盯着院子一隅,不确定道,“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人?”
同伴引颈看去,风动梢摇,漆黑一团,心中有些害怕,低声道,“姐姐,你别吓我,哪里有什么人。这里可是皇子钦差住所,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这里。”
小丫头仔细看了看,树影团团,看不真切,“兴许是我看错了,走吧。”
两人离开后,方才所看之处,一个黑色影子快速掠过,似飞鸟一般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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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初正同徐竟忱商议事情,刘太医未经通传便闯了进来,精神抖擞,一脸喜色,完全看不出前几日病态。
徐竟忱心中一动,“可是研制出了有效的方子?”
刘太医喜滋滋点头,“因祸得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番,方知道其中关节,微臣将方子做出调改,重病之人已经照方子吃了两日,病情大有好转。”
何初已是激动万分,“太好了,太好了。”
徐竟忱当即便命人照方煎药,晚上,安甯便醒了,只身子还很虚弱,“殿下。”
“嗯。”徐竟忱淡淡应声,“刘太医已经研制出有效的方子,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我很好。”安甯嘴角带笑,“我梦到了父亲,还有弟弟。”梦中,父亲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弟弟和从前一样说个不停,自己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既当‘爹’又当‘弟弟’的徐竟忱脸皮一热,“饿不饿?我让她们煮了粥。”
安甯摇头,挣着起身。
徐竟忱倒了水来,安甯只喝了半盅便不喝了,他手里端着半杯水,坐在榻边,不想离开,又不知说什么,就这么坐着。
屋内有人,却无声。
安甯轻咳。
徐竟忱忙为她拍背。
安甯笑道,“这下,真的不是奴才了。”
安甯恪尽职守,不逾越半分,刚来时,大家确实拿她当丫头看,又见她与主子同吃同住,便以为是一个得脸的丫头,在徐竟忱日夜不离地照顾她后,便不敢继续拿她当丫头看待了。
徐竟忱张口,待要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
小丫头端了荷叶粥进来,徐竟忱便离开了。
安甯对昏迷中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她不知自己攥着徐竟忱的手,叫他‘爹’,也不知徐竟忱抱着她,叫她‘姐姐’。
休养一段时间过后,安甯便痊愈了,在屋里闷了这些日子,身子几乎生锈,赶上天好,便出了门。
小丫头有心陪她一起,被安甯拒绝了。
有了刘太医的方子,重病之人接连痊愈,疫情渐消,淡江复焕发出生机,湖面碧波荡漾,垂金丝柳,水面相接。
上天也来凑热闹,方才还晴好的天,突然下起雨来,细雨如丝,不多时便湿了地面。
一时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安甯只能寻了棵柳树避雨,正拍打身上的雨珠,身后一把青竹伞遮在头顶。
“殿下怎么知道……”安甯笑着转身,怔在哪里,“你是……”
撑伞之人是一位男子,身着蓝衣,朴素整洁,面容敦厚,嘴角含笑。
“柳升?”安甯犹豫开口,自己从未见过柳升容貌,只觉其身形相似,又因柳升疯傻,心中不敢肯定。
“安姑娘。”声音低哑。
是柳升的声音,安甯心中一喜,“真的是你?”
旋即又觉得奇怪,武嫂曾提起,柳升自妹妹被抢后,已疯傻两年有余,可眼前之人,那里有半分疯傻的模样。
他一直在装疯卖傻。
来不及多问,柳升一记手刀下去,安甯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