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了。”段以桓站在门外,话是对着盛延北说的,但眼睛一直看着陈懿。
“当初说要亲自监管我的人,现在要赶我走了?”
盛延北挡在门前,没有主动让位的意思。
就是为了给段以桓骑虎难下的刁难,他知道段以桓一定是身陷在和陈懿的这段关系里,所以更加肆无忌惮地挑衅他。
看吧,看你的假面还能维持多久。
他们从来就是两种性格的人,只是因为家世身份的不同,盛延北一直没有去得罪段以桓,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恶气,趁着这个时候,好好恶心对方一把最好。
段以桓镜片下折射出冰冷的光,他垂眸,看不出喜怒,只说。
“让开。”
盛延北的笑意扩大,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对这种刻板正经的人而言,言简意赅不甚友好的两字已经是他见过段以桓最不冷静的表现。
发现了报复两人方法的盛延北,确实也是因为有事才回来的,他要拿放在学校里的手表,上次打球时候把自己的限量运动手表放在柜子里,朋友说你反正也不戴,借给我戴几天,他说送你得了,回来拿东西的时候,突然想起宿舍里还有个臭小子。
玩弄之后,发现感觉比想象中好多了。
看来离放过他还有很远的距离。
盛延北把撑在门框上的手臂收回来,和段以桓擦肩而出,还装模作样地拍拍他的肩膀。
“他真的挺骚的。”
一声低语,让段以桓的手指有些颤抖。
人走后,宿舍又只剩他两人。
陈懿也不像往常一样开朗,他坐在自己床上,活动着手腕,手腕上紫色淤青和床单上被水打湿留下的深色,头发凌乱着,眼神也在放空,看到段以桓来,只是顾着把上衣的纽扣扣上。
“以桓,我想换宿舍了。”
段以桓没有犹豫:“好。”
隔日,盛延北被请了个长假,理由是要去校外集训,一个月后回来。
偌大个校园,少了个学生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段以桓在纪律部办公室内,放下手机,以简短的应答回复了电话里秘书讨好的道歉。
家里的信息又来了,大意是,很高兴你醒悟过来。家里能给你的东西不少,但也需要你付出承认和接受的代价,如果想好了,尽量以后多回家看看家人。
段以桓把手机关机,放回抽屉里,他转头看着陈懿,想问他,在之前的学校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为什么那天在医院里会有人对他说那样的话,是真的吗?
停了很久,他最终没有问出口。
他太较真了,如果问了答案是他不想听到的,他的内心不可避免就会被掀起波澜。
喜欢上陈懿已经是底线,再动乱,不足惜。
马上就到了周一。
段以桓站在台上演讲。
数以千计的,形状相似的脑袋,几乎一样的面孔,穿着一样的衣服,像树木在森林一般。
他是怎样从人群中执拗地、坚持地找到那个熟悉的面孔。
众人模糊的面孔中,有一张俏皮白净的脸,在比别人微长一点,经常挨骂的刘海下,一双看起来更加灵动的眼睛会机敏地朝他使眼色,像是想逗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