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后,他带着热水上楼。
看到穿着他衬衫的陈懿见到他便露出警惕恐惧的表情,他反而更加往前走,陈懿慢慢向反方向的床角挪。
他一个箭步,就抓住了床上的人。
吻着陈懿的脖子、锁骨,他感觉自己心情很好,说不出来的好。
“放开我,我要回家。”
早知道他要说什么,盛延北眼皮都没抬:“回家有我这里好?”
“你让我回去,我不报警。”陈懿只要被他触碰,身体就会本能地抖如筛糠,为了暂时远离危机,他只能这么说。他不知道下一步盛延北会做出什么事。
“行,你吃完药我就放你走。”盛延北给他热水,把放在床头柜上的药倒出来,用手指托着抵在陈懿嘴边。
陈懿不想被他喂药,可是对方的手就抵着自己的嘴唇,他忍着心里情绪,顺着人把药含进去。
没有糖衣的药粒苦得他皱眉,马上接过盛延北手里的水杯,喝了两大口热水。
吃完药,盛延北才放过他。
两个人谁也没提昨天的事。
陈懿是觉得提了也不能激起恶魔一点一滴的忏悔或者反思,后者是不愿意承认一时冲动给他们本就僵硬的关系带来的伤害。
吃的感冒药让人犯困,陈懿要求了几次都不被允许离开,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做不到自己走。
药效慢慢发作,他倦得动不了,只能紧紧捏着被子内侧一角,把自己卷起来,缩到床的角落。
他被锁在一个黑黑的方块里,四处都是玻璃被打碎的声音,碎掉的玻璃,就意味着有人可能会受伤,他看不见地面是否有尖锐的玻璃块,所以不敢动。
过了好久,仿佛有一个世纪,他的心开始烧起来,它跳动的速度加快,方块里像个巨大的蒸笼,他成了里面的包子。
得动起来,不然会死掉的......
他起身,却一下撞到了方块的顶端,不得不佝偻着身子试探往前迈步,可方一跨出半步,就顶到了脚。玻璃碎片突然发了光,从方块的周边涌上来,将他裹挟在里面,许多尖锐的三角,那最长的一端,穿刺他的胸膛——
陈懿的腿一蹬,他就醒了。
但在意识到自己醒来的同时,他从未这么希望自己还没醒。
他感觉双腿沉甸甸的,低头一看,脚踝上拴着两个塑胶的脚铐,脚铐外端各自拴着两条很长的铁链,限制着他的行动。
他虚弱地伸出手,去拉其中一条链子,发现怎么也拽不开,床尾像焊死了一样,铁链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解开的活口。
陈懿发出一声尖叫。
盛延北很快就来了。
他看到陈懿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像个鸵鸟。
走近了把那个山包推倒,扯开被子看陈懿的脸:“叫什么?”
“解开......”陈懿带着很重的鼻音颤抖地说。
“叫老公的话,我考虑一下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