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听得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弘哥,我明白了!我去军需处查验箭矢出入库记录,必然能找到破绽!他卢胖子想做假账,也得看我陈二狗的鼻子灵不灵!”
张猛则摩挲着下巴,瓮声道:“那些亲卫……俺倒是有点想法。他们平日里训练,俺也见过几次。要说上阵杀敌,俺不信他们有那本事!”
霍弘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没错,张猛。你画技高超,我要你将卢方那些亲卫平日训练的模样,以及守城战后他们那身‘光鲜亮丽’的行头,都给我画下来!越细致越好!”
“画画?这……行!”张猛一愣,随即重重点头。
霍弘的目光深邃:“我们要的不止是扳倒卢方,更是要借此机会,震慑军中宵小,让那些尸位素餐、鱼肉袍泽的家伙知道,云州左营,不是他们为所欲为的地方!”
三人计议已定,各自心中都有了底。
翌日清晨,演武场上,一群穿着崭新甲胄的士兵正在操练,正是卢方的亲卫队。
为首的亲卫队长,手持一杆亮银枪,耍得虎虎生风,正是卢方平日里最为倚仗的“穿云枪”法。
霍弘远远看着,心中默念:“系统,解析目标战技及状态。”
【叮!目标:卢方亲卫队长周全,修为:淬体七重。】
【战技《穿云枪》解析中……解析度10%……30%……70%……】
【状态分析:目标气血充盈,肌肉记忆集中于枪杆中部发力技巧,枪尖与枪刃部分磨损极轻微,枪杆中后段因长期握持、发力练习,有明显包浆与汗沁磨损痕迹。】
【系统提示:根据《藏锋录》综合分析,此人枪法套路娴熟,但缺乏实战经验,枪械磨损痕迹与高强度城头血战特征不符。】
霍弘的瞳孔骤然一缩!
找到了!
枪杆中后段的磨损,那是长期练习基础动作,如拦、拿、扎、崩、点、拨等造成的。
而真正上阵搏杀,枪尖的刺挑、枪刃的劈砍,才是主要的攻击手段,这些部位的磨损会更为严重,甚至会留下豁口、血迹。
这周全的枪,分明是一杆“操练枪”,而非“杀敌枪”!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位亲卫队长,以及他带领的亲卫队,在惨烈的守城战中,根本就没怎么和马匪近距离搏杀!
他们所谓的“浴血奋战”,不过是卢方编造出来的谎言!
这个发现,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霍弘心中的迷雾!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悄然退去,立刻找到了正在埋头翻阅营册的陈二狗和四处观察、写写画画的张猛。
“二狗,张猛,我有重大发现!”霍弘将自己的推断和盘托出。
陈二狗一拍大腿:“我就说!弘哥,你这招太绝了!我这边也查到些眉目,守城战那天,军需处记录上明确写着向北城墙补充了三批箭矢,但根据李老丈的说法和其他几个老兵的零星回忆,当时箭矢供应一度中断,和记录对不上!而且,卢胖子亲卫营的伤药消耗,竟然比我们这些硬抗的营头还少得多!简直是笑话!”
张猛也举起手中的画纸:“弘哥,你看!这是我画的那些亲卫,他们的盔甲,除了几处故意抹上去的泥灰,连个像样的划痕都找不到!再看看咱们营里那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兄弟,哪个不是盔歪甲斜,浑身浴血?”
证据链,正在一步步完善!
霍弘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好!人证、物证、旁证,我们都有了!卢方,我看你这次还如何狡辩!”
他看了一眼天色,沉声道:“军中传令,明日傍晚,为庆贺守城大捷,州牧大人要在城中设庆功宴,犒赏三军。卢方必然会出席,并且,他一定会借此机会,大肆宣扬他和他亲卫队的‘功绩’。”
陈二狗眼睛一亮:“弘哥的意思是,我们就在庆功宴上……”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霍弘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丝冷冽的笑意:“不错。既然他喜欢演戏,那我们就给他搭一个更大的舞台,让全云州的将士和官绅都看看,他卢屠户的真实嘴脸!我要他从云端跌落,摔个粉身碎骨!”
张猛兴奋地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嘎嘣”的脆响:“太好了!俺早就看那胖子不顺眼了!”
夜色渐深,云州城内却因为即将到来的庆功宴而显得有些躁动。
各营的将士们都在期待着封赏,而某些人,则在暗中盘算着如何将功劳最大化。
霍弘站在营帐外,遥望者州牧府的方向,那里将是明日的战场。
他知道,扳倒一个卢方,或许只是云州官场这潭浑水中的一个小浪花,但这个浪花,必须由他来掀起!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因为守护他人而缓缓增长的修为,以及“藏锋录”中不断充实的各种战技功法。
系统,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守护心中道义的底气。
明日的庆功宴,注定不会平静。
一场精心策划的风暴,即将在万众瞩目之下,猛然爆发!
而卢方,这位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左营营头,还对此一无所知,正沉浸在即将加官进爵的美梦之中。
夜风吹过,带来了几分寒意,也似乎预示着一场大戏,即将拉开序幕。
霍弘的眼神平静而锐利,如同一头潜伏在暗处的猛虎,只待最佳时机,便会发出致命一击。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些真正浴血奋战的袍泽,那些无辜枉死的老兵,他们的血,不能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