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澡,”傅沉楼一边催促他,一边回复陆程的消息。
他还没有请过长假,陆程担心地问他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傅沉楼敷衍应付过去,抬头一看时颂迟疑地站在浴室门口。
“怎么了?”傅沉楼问。
“没什么,”时颂回头看他,很认真地说,“你不要等我,困了就先睡。”
“知道了,”傅沉楼随口应他。
他没有刻意等时颂,很快就睡了过去,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失眠,他一夜安枕到天明。
但是醒的时候懵了一下,因为怀里抱着的人,瘦瘦小小的,很暖和,闭着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施宜不喜欢被抱着睡以及多种原因导致他们其实已经分居很久,所以傅沉楼第一秒就没有反应过来。
看了一眼手机才七点多,他的生物钟就是这个时候,傅沉楼不打算惊醒时颂,轻轻的起身。
结果下床的时候被半睡半醒的时颂拉住了睡衣的衣摆,迷迷糊糊地仰着头问他去哪儿。
傅沉楼愣在了原地。
不是因为时颂亲昵又自然的语气,而是因为他脖子上横亘着的那一条十分惊骇的疤。
傅沉楼的沉默让时颂慢慢的清醒过来,他看着傅沉楼的目光怔了一下,下一瞬就反应过来,几乎是本能的把手捂了上去遮住那道疤。
“怎么搞的?”傅沉楼轻声问他。
时颂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不想说,傅沉楼也没有逼问下去,只是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没有被手挡住的一截,然后问他:“吃不吃早饭?”
“想吃油条和豆浆,”时颂眨了眨眼,“要甜豆浆。”
“知道了,”傅沉楼说,他下床,毫不避讳的背着时颂换衣服,一边接着说,“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我要顺路去趟公司。”
“知道了,”时颂乖乖的又窝进被子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肌肉线条流畅的背部,“傅沉楼,你要快一点,不要让我等太久。”
傅沉楼沉默了几秒,没有说话。
“我会饿的,然后,如果外面冷的话,”时颂自顾自的接着叮嘱他说,“你可以围着我的围巾去。”
“知道了,”傅沉楼转身进了厕所。
迟疑片刻后,他还是脱下了衣服。
尺寸很客观,可是没有一点反应。傅沉楼缓慢的动作,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傅沉楼看向镜子的人。
长相依旧显得英俊,但是年龄上来之后,眼角有了细看可以察觉的细纹,面容不太好看,憔悴又没有气色。
傅沉楼洗了手,穿上衣服出去。
居然下雪了,傅沉楼看着外面的天气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拿着伞和围巾出了门。
到公司的时候还没有到正式上班时间,恰好碰到了下属部门的一个总是会提前到公司的新实习生。
男生在他身边偷偷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担心又怯怯的开了口:“傅总,您还好吗?”
和他说话耳朵都是红的,因为担心下意识的往他靠近了些,傅沉楼对同类的直觉判断很准,迄今还没有出过错。他不着痕迹的往后靠了靠,语气淡淡的应了句没事。
男生还要再说什么时傅沉楼拿出了手机,给副经理发语音,让他来做个短暂的交接。
消息几乎是瞬间就回过来,见傅沉楼低着头认真的在回复消息,男生也只好讪讪的闭了嘴。
总裁室打完请假报告直接放在了桌上,给陆程发了个消息后傅沉楼下了楼。
雪更大了一些,人工养护的绿坪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傅沉楼拦了辆出租,拉低帽檐,第二次走进了雪中。
“歧山路的Tree咖啡店,”傅沉楼坐下后闭着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