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这话在暗戳戳讥讽暗示些什么?
麻蛋!
黑莲花刚出场就针对自己,怎么那么不好对付!
余容心中怒骂,面上却很快想好应对之策:
“是啊,我看那妖怪很厉害的样子,就怕自己出了什么事,这才让下人去请大夫,没想到倒是先给嫂子用上了。”
说罢,怕慕遗风再次追问一般,指着那个丫鬟,吩咐道:
“你,快点去给夫人煎药吧。”
说罢,又加了一句:
“我去监督。”
后逃也似地要离开。
红衣少年凝视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谑意。
刚才他靠在门框上,不巧被旁边墙壁上的几缕灰烬碰到了衣裳。
他的嗅觉一向敏感,于是伸手去抹,发现上面抹了薄薄的一层灰烬。
抬起指尖,轻嗅那残留的气息——草木燃烧过的味道,一丝淡淡的香火气息。
是香灰!
怨灵最爱的香灰。
嗯,大夫,是保胎的大夫。
他眉角轻轻一压,露出一副极其怪异的表情,似气似喜,最后竟转化为别扭的肆笑。
是豺狼找到同伴的欣喜。
“是,是二妹救了我,她今日,很奇怪。”
屋内,宋清的疼痛缓了下来,语气还有些虚弱。
虞宁微微一笑,目光渐次悠长,略带感慨道:
“或许是她长大了。”
他将宋清扶起来,拱手行了个礼:
“燕公子、慕公子,今晚多谢二位出手相助。”
燕辞归一如既往温文尔雅,淡笑回礼:
“虞少爷不必言谢,魇妖如今不知所踪,而怨灵作乱的此事确是我们引起的,说起来还是我等该说一声抱歉。”
他顿了顿,换上一脸正义决绝:
“不过您放心,我们会负责到底,直到虞小姐和令夫人彻底安全为止。
另外,这几日我们会去调查附近幻房的事情,恐怕还会在此叨扰几天,不知…”
虞宁毫不犹豫点头:
“自然是可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下人去做,千万不要客气!”
*
晨光熹微,轻巧的日光透过窗柩洒在青翠帷幔上。
余容睁开眼,发现还是那个书中的世界,重重叹了口气,彻底接受了穿书的事实。
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下了床。
立马有丫鬟打开衣柜,恭敬询问:“小姐,不知今日您想穿哪件衣裳?”
余容本来还有点困,瞥了一眼大大的衣柜,登时傻了眼,清醒多了。
“这,有区别吗?”
偌大的衣柜,除了白色还是白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奔丧呢!
“小姐,当然有区别了。您看,这件是云纹,这件是牡丹花纹,这件……”
余容不等她说完,立马打断:“为什么全是白色啊?除了白色没有别的颜色了吗?”
那丫鬟诧异地望着她,却一向习惯了她反反复复的情绪,倒没有怀疑什么,只紧张地结巴几下,才喏喏开口:
“小姐,您说过,像燕公子和祁……都是穿白色的。想来修仙之人喜欢白色,而且穿白色才显得柔弱可怜,楚楚动人,所以让我们只留下白色的衣裳。”
想必祁桐这位美丽大方的女主角被虞容这个女配私下排挤多次,以至于丫鬟连她的名字都不敢提了。
余容‘嘶’了一口,心中无尽吐槽原主的病态心理,挥挥手问:“衣服全都丢了吗?找两件旧的出来看看。”
“还有,藏起来了。”
丫鬟立马跑去找,把两件轻薄的襦裙拿了出来。
襦裙上图案繁复地绣着各类花花草草、飞鸟走兽,一粉一绿,都是鲜嫩的颜色,光是看着就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少女感。
原主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正值青春年少、含苞待放的年纪。
而现实中的余容,是一个即将大学毕业的实习生打工人。
没想到一朝穿书,时光倒流了好几年,颇有种恍如隔世、返老还童的快感,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细长的手指,指了指左边粉色绣着桃花的裙子。
由着丫鬟给自己穿上后,余容这才第一次坐到铜镜前,观摩起虞容的长相。
瓜子脸,杏子眼,长眉,尖鼻子,薄唇。
组合起来倒也不难看,可称得上耐看型小美女。
但两颊无肉,显得实在刻薄,搁在小说里,分明是个典型的女配形象。
想当初自己年少轻狂,也曾有过追求纤细身材的时光。
但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才发现,稍微胖一些反而更好,至少看起来气色更好,免得太瘦了,让人觉得像是吃不饱饭似的。
虽然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奔波的普通人,打工的牛马罢了。
画上简单的妆容,额间是相配的桃花花钿,眉毛细长如柳,其下是淡淡的粉色,瞳孔却是琥珀色。
两颊扑得粉粉的,让白皙的颊肉显得膨了一些,暂且掩盖原来的瘦骨嶙峋。
笑起来时,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倒也有几分少女的娇俏与可爱。
配上一双粉粉的绣花云履,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别上晃啊晃的流苏发簪,扇着扇子出门去。
赏花喂鱼,品茗聊天,好不快活。
不过这样的快活没过多久就戛然而止。
在台阶上迎面而来的,又是一身红衣的黑莲花。
他貌似在守株待兔,双眸幽黑而淡漠,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嘴角却勾起饶有兴趣的笑。
那腰间别的绿色香囊格外扎眼。
还好黑莲花不知道后世有一句话叫做“红配绿赛狗屁”,否则,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虽然系统让她攻略这个慕遗风,但此时绝不是合适的时机。
余容眼风快速转移,装作没看到,掉头就走。
黑莲花泠泠的声音在身后扬起:“虞小姐早上好啊?怎么,在下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你看到我就躲。”
不,你不是,你比洪水猛兽还可怕!
余容心中腹诽,却还是转头灿然一笑:“哦,是慕公子啊,好巧啊,你也出来晒太阳?呵呵,刚才我没注意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