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这个趁人之危偷袭的外门弟子,正是两年前往他屋子里吹迷情香,还在他沐浴的时候偷他衣服的那个人。
沈玉槐记得,当时这人被卫之瑜半路抓包的时候,他就将此人扒干净倒悬于冰潭附近的树上,除了他现在身上还有衣服外,跟当年的情形相差无几。
当时他还动用了一些人脉,查到此人案底颇丰,不仅多次偷看天枢峰内其他女修沐浴,还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抢走本来属于同门的筑基丹。
他让卫之瑜负责的善后工作,也无非就是将此人拖进小树林里揍了一顿,以他做过的腌臜事相威胁,又从他手里将那枚筑基丹物归原主罢了,自那之后,这人便不敢来天枢峰造次,也再没有找过他的麻烦。
谁知这人看见沈玉槐之后,原本畏畏缩缩的神情一下子变了,双目充血,用饱含仇怨的眼神死死地瞪着他。
“沈玉槐……你这个下贱的狗东西……”
听到这话,沈玉槐眉头皱了一下,照着他的脸就是一脚,掌中灵力凝成刀刃,直接刺入了那人的喉咙里:“现在怎么不狡辩了?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嗬……嗬……”
沈玉槐扎的角度十分刁钻,这人还能说话,但一张嘴就像破了洞的气球一样,一边艰难地吞咽血沫,一边一个劲儿地往外漏气。
他看见那人还不服气,嘴里胡乱地谩骂着,正要来第二下,桑然有些看不下去,拦住他道:“不要动私刑,此事应当上报给——”
话说一半,他忽然意识到没法再往下说了。
“上报给谁?”沈玉槐停下来,眉梢一挑,看向他。
桑然顿住了,他说不出。
即便看过了藏书阁内大部分书籍,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始终浅尝辄止。
此人既然受人指使,背后的势力绝不简单。
其一,此事断然不能告诉晟天,在红莲子已然成熟的情况下,晟天最有可能是那个幕后指使之人,原书中强加罪行取出仙骨是鱼死网破的方法,本就太过招摇,容易引起各方猜忌和觊觎,而让沈玉槐神不知鬼不觉地死掉,再独吞仙骨,就是更稳妥的方法。
其二,若是告诉弦宁,依照原书里弦宁优柔寡断的性格,既然没有闹出人命,那就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
其三,告知掌门……也行不通,原书里的七星门掌门,亦非善类。
见自己一句话把桑然问卡壳了半天,沈玉槐不由好笑道:“怎么啦,大师兄?CPU干烧了吗?”
“吗”字变成了重音,因为下一道灵刃扎进了树上那人的眼球里。
力道很大,完全贯穿了脑袋。
若非修仙之人有修为傍身,比凡人肉身强健些,这人估计就要咽气了。
桑然面色凝重:“你想杀人吗?”
“放心,我有分寸,这种程度,他死不了的。”沈玉槐知会地拍拍他的肩,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止血丹,强行让那人服下。
丹药很快生效,那人的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但人也晕了过去。
“然哥,这个人就交给我处理吧。”沈玉槐看了看桑然紧蹙的双眉,还有看到血之后僵硬移开的目光,捎带安慰性质地回了一句,“还没出什么事呢,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要是他不肯说,咱们也有别的方法。”
“况且,也不一定真的有人指使,这个人之前就和我有梁子,隐忍两年,伺机报复,也不是没有可……”
他还没说完,迎面而来一道尖锐的风声。
树下的两人皆有察觉,立刻向旁避开,但晕过去的那位就没这么走运了。
一支箭矢破空而出,准确无误地命中那人的心脏。
桑然用神识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踪迹,当他再次走过去观察情况时,却发现那支箭上也带有和毒针上如出一辙的毒素。
他试着探了下树上人那人的鼻息,沈玉槐在他身旁问道:“怎么样?”
“晚了,已经死了。”桑然皱眉,摇了摇头,“箭上有毒。”
“这毒……如此厉害?”沈玉槐仔细打量那支毒箭,忽然注意到箭羽上不太显眼的位置,还拴着一张纸条。
他将那张纸条取下展开,上面的墨字写得端正秀气,内容却与字体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带着阴森森的挑衅。
——你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