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文夫人想撮合亲事应当去和姜夫人商议,对着姜娘子谈论此事恐怕不太妥当。”
祝棠似是没意识到自己的言行不妥,反而把目光转向姜韵笑着说:“不止是姜公子,还有姜娘子。”
“……”宣忆谙眉心蹙起:“夫人所言何意?”
“原是我有一位堂兄,从小一起长大,我知其人敦厚和善,而且对武学方面也颇有造诣,我想他和姜娘子定能聊得来。”
祝棠顿了顿:“所以特意请姜娘子来就是想问问姜娘子的意见。习武之人大都洒脱,我想姜娘子定不会怪罪我的失礼吧。”
祝棠言笑晏晏的看着姜韵,自顾自说了一大堆,似乎是觉得姜韵一定会答应她。
宣忆谙被此人的言论彻底惊住,从她入京到现在,见过蠢的,可没见过这种又蠢又招摇的。
祝棠此举是觉得她文家一朝得势,可以配得上姜家了?
“夫人若想议亲,还得按规矩亲自登门拜访。”姜韵“啪”的一声叩上匣子冷声道:“我姜家可不是那些小门小户,毫无礼仪规矩!”
“告辞!”
宣忆谙颔首一礼后便追着姜韵离去。
“她祝家真是好大的威风,也想高攀我姜家?!”高攀就算了,还看如此看轻姜家。
祝文两家都想与姜家结亲,真是好大的胃口!
姜家为圣上征战沙场战功赫赫,放眼整个大晏除了圣上谁敢轻看他们半分。
姜韵自生下来就没受过这种委屈,偏生……她又不得不忍。
宣忆谙不知祝棠请她和姜韵来府一叙是为这事,贸然就带着姜韵去,如今反倒被祝棠弄得里外不是人。
若是旁人宣忆谙自是不会在意,只是对姜韵,宣忆谙未免感到歉疚。
“对不住,我不知她存有这样的心思,平白让你受了侮辱。”宣忆谙轻声开口。
“跟你有什么关系,分明是她祝棠不知天高地厚!”姜韵不解地看着宣忆谙,又想起她们初见时宣忆谙躲在树后听见她们议论自己时也是这样不敢出声,不由有些恨铁不成钢:“此事她也没把你相府放在眼里,你跟我道什么歉!”
宣忆谙一愣,她本意是想陪不是,不仅没道成歉反倒被姜韵担心吃亏。
姜韵性情急躁,不甚稳重,此刻被祝棠气得气血翻涌,实在没功夫听宣忆谙说话,当即把人送回家后打道回府。
瞧见宣忆谙回来后的乔娘一脸疑惑,她看看日头,姑娘回来的未免也太早了。
往常姜娘子找姑娘出去玩,不到天黑不会放人回来,今日这是怎么了,娘子脸色还如此难看。
“文心,姜家近来为何议亲?”宣忆谙径直走向书房。
姜家身份不同,这些年没少遭圣上忌惮,所言所行谨小慎微,只怕行差踏错招来灭顶之灾。
是以姜家儿女的婚事一直耽误着,所幸姜府一双儿女年纪尚轻,姜家也不算着急。
只是这回为何姜家突然议亲。
文心回想一番,道:“此事是大长公主提起,要把姜家娘子许配给常王殿下。”
究其原因,还是越沛先提起来的,那日赴大长公主府,宣忆谙见天色已晚便先行一步,不知后来那几个姑侄聊了什么。
便聊到越青朔身上,紧接着便是姜韵倾慕越青朔已久,京中之人或多或少都知道。
越柔把此事记在心里,隔日便去和圣上提起,约莫着是圣上提及,姜府这才着急忙慌给儿女议亲,唯恐跟皇族沾上半点关系。
宣忆谙支起手肘揉按着太阳穴长叹一口气:“怎么又是越沛。”
安王府的越沛打了个喷嚏,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赵寻重复一遍:“薛娆母女如今身在宣府。”
越沛“呵”地一笑:“果然啊。又是我的王妃。”
对此早有预料的越沛并不感到意外,他抬首瞧着天上透明稀薄的云,只觉得京城近来发生的一切似乎朦朦胧胧有了形状。
越沛坐正身子来了兴趣:“还查到什么?”
赵寻派人去往云县查询薛娆的夫君,可惜四处碰壁,只查到一点信息。
“属下无能,只查到她的夫君似乎是姓文,是个举人,此外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