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觉得在梦中一般。
萧随云那般喜爱夏小满,两人之间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取出破晓剑,恨不得现在就将萧随云带回那个他们一同布置过的家中。
他们的家!
好巧不巧,破晓剑轻蔑地看了一眼李纵情身侧畏畏缩缩的鞭策。
那破玩意居然怕高。
它不由挺直身板,锃亮地闪烁着鞭策的眼,期待着一会儿御剑行万里了。
结果,李纵情储物袋中的水月镜半死不活地飘了出来。
水月镜那头是李纵情的母亲——李夫人。
李夫人看清了他,语气不善道:
“你这又是在何处?”
“适才下了雨,正在一处石崖里头避雨。”
李夫人的眼睛锐利狭长,左瞟一眼右瞟一眼,一扫四周,便看见了笨手笨脚不知该作何反应的萧随云。
不过,萧随云一见着这个女人心中便慌张无比。
见李夫人一直肃穆地盯着自己看,不由朝她一招手。
李夫人不做理会,只问李纵情:
“你不是说要同他解契了?怎么又厮混到一起了?”
李纵情忙道:“母亲,我们又不解契了。”
李夫人皱眉:
“你呀!你不喜爱女子,那便组个盟会,将修仙界的好男儿全部邀请而来,你挨个挑。”
“喜欢几个就挑几个。”
“何必要与这抛夫弃女的人厮混在一处呢?”
“多谢母亲操心,我与随云之间只是有些误会,现在已经说清楚了。母亲说的那个盟会还是算了,说出去怕是会损了咱们天乾宗的脸面。”
李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随你吧。”
两人随意说了几句,水月镜便消失了。
李小满乖巧地坐在李夫人的身边,满脸期待:“娘,兄长今夜会过来一同吃螃蟹吗?”
李夫人摇了摇头。
“阿情说自己适才在弟子试练中受了伤,娘同他说了,他怕是也来不了。”
“今天娘陪你吃螃蟹好不好?”
李小满一脸不可思议:
“兄长竟然受了伤?可是适才还有众多弟子看见他在竹林舞剑了。”
又有些惋惜地催下了头:“兄长应该是不想见到我吧,毕竟小满前些时日还惹他生气了。”
李夫人闻言一愣。
忙劝阻他:“他为何会厌恶你,你已经受了那么多年的苦。阿情怕是今夜有些困乏了。”
李夫人素来是个心大的,倒是没有察觉出李小满话中的玄机,只是暗暗庆幸还好阿情没有受很重的伤。
李纵情确实困乏了。
所以两人御剑来到碧云阁后,他捏了个温水诀,在屏风后那硕大的浴盆中舒适地洗浴着。
萧随云忽视着那淋淋漓漓的水声。
四下环顾,碧云阁的装饰与李纵情本人一般,简朴,却是舒适大气。
墙上悬挂着两件法器,左边是一见着他便勾勾搭搭缠上来的鞭策,右边是始终凛然冷漠的破晓。
旁边还有许多书,大多是修行炼丹御剑之类的。
梨花木桌上是飘飘渺渺的熏香,一点跳跃的烛光,屋角还有一架朴素的古琴。
李纵情从屏风后走出,萧随云看着他湿漉漉的长发沾湿了身上单薄的寝衣,露出了一点皮肉的颜色。
他上前,扯起他宽敞地露出锁骨的领口。
李纵情诧异后,朝他了然一笑,
“怎么这般着急?”
“冷,”萧随云丝毫不怜惜地从身侧取来一件衣裳,包裹在了李纵情身上,尤其是领口那处,严实到李纵情甚至都误以为萧随云想勒死自己。
“这么冷的天,寝衣这么单薄,到时候被风一吹,就害了伤寒。”
好吧。
素来注意自己在修仙界形象的李仙尊被迫像个小老头一般裹着绵袍,黑着脸,被萧随云塞到床上,还不放心地用被子包裹住他的脚。
萧随云得到他不会踢开被子的保证后,这才走到屏风后。
当他刚脱下衣裳,便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他不会温水诀!
但是外袍已经被水沾湿了,总不可能光溜着身子出去见李纵情。
于是他瞥向了李纵情适才洗浴过的水。
温暖舒适。
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与李纵情的发香一模一样。
洗浴过后,他迈出屏风,便看见适才保证不会踢开被子的人赤着脚,坐在那点烛火下看书。
李纵情向他一指屋外:“有小仙使将你的东西送来了。”
“什么东西?”
“你屋子塌下后,有人在废墟里翻找出来的。”
萧随云脑子嗡地一声炸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至屋外,得亏送东西的小仙使是个伶俐的,将他那堆不可见人的东西全装入了储物袋。
他下意识扭头。
灯下美人如画,正专心致志地翻着书,丝毫没注意到自己。
他松了一口气,清点起来。
只是——
咦?他钻研过一夜的那本春宫图册又去哪儿了呢?
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他转头,见李纵情又穿上了那身露出锁骨与修长脖颈的寝衣。
寝衣滑下了一点,他一耸白皙圆润的肩头,
“要同我一同看书吗?”
同时扬了扬手中的那本春宫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