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挖出来的就是我的。”南行说，“这像是不是你还两说呢。”

话说到这里，楚琬琮也觉得再矫情也没什么意思，南行平时愿意让着她，拿了主意的事也不会容着她提要求。楚琬琮送走南行，数着数字等到人走远，靠在门上，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你在。”

师雁亭立刻现了身，只有幽幽的一个虚影，鬼魂似的。

“到底不过是一尊玉罢了，镇不住地脉，你多心了。”楚琬琮说，“地脉是个幌子，锁不在龙脉，而在人。”楚琬琮从那模糊的影子中隐约读出了对方的惊讶，笑了笑说，“都是人们为了掩藏秘密编出来的借口，不过不论如何，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师雁亭不需直说也明白楚琬琮所求，平淡一句话说出了神前誓言的笃定和虔诚：“我会尽力而为。”

楚珩没再见过师雁亭。

他以为师雁亭想通了，但他诡异的噩梦还在。楚珩没有对楚琬琮再次提起过自己捡了个老熟人这回事，楚琬琮也对他隐瞒了玉像有关的事，他的生活一如过年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春节假期结束，楚珩到七昙报到上班，南行要送他过去，楚珩实在拉不下这个脸，说自己去过一次记得路，拒绝了。南行也没勉强，拍了拍他的肩。

走到研究院门口，楚珩大概明白了南行要送他的原因。

七昙安排了人事在门口等他，还是个身材婀娜的美女，美女眼尖地隔着老远看到他，立刻换了笑脸迎过来：“诶，你就是那个关系户吧？”

楚珩：“……”他要说是吗？否认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美女心很大地摆摆手，给他宽心道：“没事，咱们这儿大部分人都是关系户，我也是我老师介绍来的，这个词在咱们七昙就你上了大学别人问你，是不是普通高考生考上的一样。”

“哦。”楚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跟着人事美女进了楼，在前台打了个招呼，左拐到了人事办公室。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虞，虞秋水，负责你们部门的，有事打电话或者从系统联系我就行。”虞秋水把档案袋递给他，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袋，一并交给楚珩，“这里面是你的工牌，还有一部专用手机，刷里面那张卡能进系统，手机里面有使用方法，你先自己看看，不懂的问同事。”

“谢谢。”楚珩接过档案和纸袋，袋子上印着一朵颜色淡而柔和的昙花，是研究院的logo，他翻出工牌看了看，还是他研究生入学时候统一拍的证件照：南行怎么就挑了这一张？

虞秋水笑了笑，善解人意地说：“上学时候的照片吧？挺青春的。”

楚珩跟着笑了一下，四周打量了一圈，这办公事就和这研究院一样冷清空旷，装潢有点一个世纪之前的味道，办公事将一间大屋子隔成几个小隔间，每个人的空间都是单独的，跟他之前待过的研究所不一样。

虞秋水说，“走吧，我带你去你办公事。今天还有另一个小姑娘入职，她可不是什么关系户，难得有新人能过考核，咱们是给发正式学位证的，她也算是来读研，你们主任亲自带。”

这个楚珩知道，毕竟是研究院，他已经不再做研究修复这方面的工作了，改做古籍整理归档，说好听点是个助理主任，说直白点就是看图书馆的。

他办公室在前五层楼的中心，那儿有一个圆形天井，种着些没见过的植物，冬季里犹青葱，花香弥漫但不浓腻，每一层有交错的走廊连通两侧，东南角有通向楼上的楼梯，甚至有一方水池，修得极为讲究。办公室正对天井，宽敞明亮，前后两扇单向玻璃的落地窗，一扇对着走廊和天井，一扇对着图书馆。

他隔壁是主任、副主任和秘书，他看着翟平云、霍昱旻、瞿明月三个名字，沉默了一下。虞秋水带着他一一见过面，这才进入他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设备俱全，进门先刷卡，滴的一声过后，一个机械女音响起：“系统0314已激活，请验证。”

楚珩看了一下刷卡处下方还有一个画着手印的感应器，将手贴上去，那声音又说：“系统0314验证通过。”

楚珩看着虞秋水问：“这是什么系统？”

“内部平台，编号是工号后四位，连通电脑、平板、手机，相当于内网，但更加独立。”虞秋水说，“内部文件机密性都很强，使用系统方便管理，我们有一个独立部门，专门负责管理系统，一会他们会给你送来安全管理规范，看完签字交回去。你先熟悉一下环境，等他们联系你，我去接那个考进来的小姑娘，一会见。”

还挺先进。楚珩点了点头，前脚送走虞秋水，后脚被一个机器人敲了门，就是酒店常见的外送机器人，里面一打文件，少说也有几十页，抬头安全管理规范，楚珩叹了口气，收下文件，在机器人显示屏上点了确认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