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备之际也诧异于书家这等修仙大家,府邸建于灵气充沛之地竟会有邪祟作乱?那定然等级高强非常人所能敌。
真有不测发生他就是拔毛的鸡进狼窝,等死。
惨白的光影中果不其然闪过一个朦胧的黑影。
谢玉陵屏息凝神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
突然周遭的空气滞顿,几乎是下意识不加思索地谢玉陵翻身跳离床榻。
下一秒窗外卷起阵阵阴风,脆弱的窗纸瑟瑟作响猛地噔破窗棱紧接着四分五裂受力向屋内四方砸来。
谢玉陵心一横闪身躲过飞来的条木飞踏上窗沿,使力一蹬逃到窗外。
后拼死疾跑试图远离,他不能硬碰。
可谢玉陵估计得分毫不错,能够进去书府作乱的邪祟岂是常人可以摆脱的。
没过数尺身后便传来它渐近地嘶吼声。谢玉陵深呼出一口气,连泯现在这副身体太弱了,同归于尽都做不到……
也许唯一可以安慰他的就是上辈子连泯好好地活到了他们二人反目也就说明在那之前他应该是不会死的。
但这个逻辑建立在这具身体内的灵魂是连泯,他当初遇到这种情况或许成功死里逃生但他是谢玉陵。
他不熟悉书府、不熟悉书府的人、不熟悉这具身体他要怎么做?
他似乎逃了很远但身后的东西依旧穷追不舍。
他找不到路,找不到人。
他好像只能等死……
天穹愈发地黑了,连一颗星都看不见。
谢玉陵闭起眼心道:这可不算是我失约……
脚步缓缓慢下来,变得越来越沉重,一步一步踩下像下定某种决心。大约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就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腿脚一软彻底倒在地上,笼罩他的是看不到曦微晨光的夜。
好静、好累。
他竟睁不眼了。
时间仿佛停止像剑悬在颈前的凌迟。等了很久很久甚至谢玉陵以为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的时候这死寂的夜又猝然响起一阵喧嚣。
谢玉陵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奇怪自己为什么好像睡了一觉。恍若回到刚刚重生时感觉周围是一片混沌。
杂乱的声音糅合在一起或真或假,他只愣愣地发觉眼底有什么东西忽地一闪。
他低下头蹙起眉,犹豫地拾起面前掉落的东西。
云展月舒清辉遍地,手中物反映出碎琼都无法掩饰的血艳,触碰到的地方仿佛泛起温热又令人心惊胆寒。
谢玉陵眨眨眼视线清晰了些许。原来是一枚玉佩。
他环顾四周除去月夜星影空无一物。哦,不对,远处还有声音。
谢玉陵拿着玉佩的手攥紧。
被算计了……
视野的尽头渐渐亮起点点火光朝这边赶来。
他淡漠地起身拍干净衣衫上的灰。
灯火渐明,人影约绰,谢玉陵听到了来人们的话语,大差不差都是冲着他来的。
领头人看到他激动道:“你看!我就说逃不掉的!”
身后有人探探头:“果然是你这小子,我就说不会看错的!”
此话一出顿时引发众人共鸣,惊呼不断。
领头人壮着胆子上前强撑起几分威风道:“你小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修习邪术为非作歹!等宗主小姐回来你就死定了,劝你不要妄图挣扎。”
谢玉陵的神情半掩在暗中,语调无波无澜:“大人怀疑我总该有证据。”
来人不屑地笑道:“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知道什么是铁证吗?这就是铁证!”
看来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操控失去了意识,会是这枚玉佩吗?
谢玉陵敏锐发现来人中不乏伤者而且伤口多有咒术痕迹,可连泯现在的身体绝没有此等能力。
如果真的是这枚玉佩控制的他就证明它不单可以扰人心智更能强化被操纵者的实力极其危险。
他自知控制不住会酿成大祸索性道:“大人误会,我也受到了攻击为避险逃出来到此地时捡到此物请大人鉴察。”
说完毫不犹豫地将玉佩递给来人。
人接过玉佩怀疑地瞥了几眼眉头逐渐阴沉下来。
谢玉陵虽然不明所以但知道必有隐情。
他退回到人群中将玉佩举起一点给旁人查看周围人的脸色霎时变得一个赛一个的难看。
众人相顾失色不知言语,领头人清清嗓子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总不会是眼花谁能证明你没有糊弄我们?要是用了哪些歪门邪术就是死罪。”
谢玉陵也不同他们争辩,既然有人要陷害自己肯定会努力做到天衣无缝怎么可能让自己几句话就洗清嫌疑,况且书家人本就对连泯抱有敌意。
领头人见他没有反抗的意愿立马命令人将他控制住严加看管。
谢玉陵的双手被制住反压在背后,一根粗绳捆上他的手腕用力勒紧打上死结。
谢玉陵安静地配合他们的动作完全不反抗。
谁知绑好后措不及防地脊背让人狠狠的踹上一脚,谢玉陵一时无法反应生生跪地,膝盖磕出一声闷响。
:“关起来。”领头人差使道。
谢玉陵悄悄叹了口气。
:“且慢。”
嘈杂的议论被这句话轻而易举地盖过,众人纷纷停下动作交错的视线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流光倾泻而下似薄霜雾霞,谢玉陵抬起头天边是望舒高悬,月下是剑影锋芒迎风震颤,衣袂拂过风月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恍若神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