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纳斯站在湖边时,正值午夜。夜色沉沉,水波无声。他记得自己十五岁那年,也曾这样一个人走来,披着袍子,藏着心事。
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被教授们暗中赞许、被同学仰望却敬而远之的斯莱特林学生。
“Alnathus Black,”麦格教授曾私下评价,“那孩子太聪明了……聪明得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他的魔咒课从未失手,魔药学中总能配出最稳定的成品,甚至在黑魔法防御术上,他展现出远超常人的反应与冷静。斯拉格霍恩将他视为“非典型布莱克”的骄傲学生,屡次邀请他参加鼻涕虫俱乐部的聚会——他总是出席,带着合宜却疏离的笑容应对所有期待和探询。
但他从未真正融入。
不是因为出身,也不是因为才华,而是那种与生俱来的“边界感”——他像一个站在世界边缘的观察者,始终不曾全然投入其中。
他不是詹姆·波特那样张扬的焦点,也不是莱姆斯·卢平那样温和的倾听者。
他是艾尔纳斯,一个用静默和优异在斯莱特林最上位留下自己存在痕迹的人。他不是领袖,却总让人不自觉服从于他制定的秩序。
最初的他,对“纯血优越”并不怀疑。布莱克家族的教导深植心底,像另一种形式的魔法,无形却强效。那时的他曾认真思考如何继承家族名望,也想过与马尔福、诺特家族的继承人们建立更深的联系。他不会像西里斯那样激烈反抗,更不会质疑父母的安排。他只是……安静地吸收,像一块还未发热的石头,冷静、沉稳,却带着某种潜伏的可能性。
转折出现在他六年级那年的一次实地课程。
那是与海格前往禁林边缘采集银刺草的任务。意外发生得很突然,几个学生误入了独角兽活动区域,引来了一头受伤的雄性独角兽的警戒攻击。
艾尔纳斯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用护盾咒与禁锢咒连续逼退独角兽,没有伤害对方,只是制造足够距离。事后,他冷静地协助海格稳住局势,却也在独角兽退入林中那一刻,看到它脖子上的血迹和断裂的箭羽。
“这不该属于学生犯下的事。”他低声说,但没有人听见。
那晚,他在图书馆查阅了大量有关独角兽的文献。他第一次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许多魔法生物,会自动避开纯血巫师?
不是惧怕,而是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