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的直觉不会错,幽荧刀的封印竟然被解开了......”回过神来的黄金夫人幽幽地长叹一声,逼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是谁把幽荧刀的情报透露给你了?”
“祖卡肯定没有这么好心,千霞至今还在寻找通往噬谷天灾秘境的入口,她是不会放弃的。”
黄金夫人眯起肿泡眼,浑浊的眼珠中折射出锐利的精光,像是突然看穿了什么秘密似的。
“水系元师,难道你是音琉的......不,应该不可能。如果你和那家伙有关系,绝对不会只带着一个奴隶来翡翠城。”
杨拙收回幽荧刀,反问道:“很重要么?就算知道了,天下也没有第二把幽荧刀。”
听到这近似于挑衅的冒犯,黄金夫人不怒反笑:“呵,呵,哈哈哈!好,不管你是用了什么奇技淫巧得到了幽荧刀,只要你还在翡翠城里,这把刀早晚也是老身的东西。”
说罢,她一捶手杖,命令荷官道:“既然他已经跟注了,那就继续发牌吧。”
此时此刻,赌桌俨然成为了没有硝烟的战场。翡翠城的治理权和神器幽荧刀的相继登场,共同铸就了聚宝盆有史以来赌注最高的一盘白金轮/盘。
大多围观的魔族都被幽荧刀泄露的缕缕寒气逼退,不大的赌桌旁已然形成了一圈真空地带。除去花脸儿和老象外的四名赌客虽然还勉强待在桌边,但无一例外脸色铁青,如坐针毡。
所有魔族心里都很清楚:现在只有领主大人和那个来历不明的人族奴隶才有资格入局!
退后一步才稳住身形的霞珠神情复杂,以她的资历和修为,翡翠城执政官的头衔和神器幽荧刀都是仅存于梦境的美好幻想。她再自命不凡,也不敢把小聪明用在这种地方。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对一个地位低微的奴隶随便发发难,居然会引爆一场一发不可收拾的天价赌局!
鱼人荷官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把汗湿的掌心在裤子上使劲抹了抹,这才敢拿起卡牌。
洗牌、切牌、发牌,三张纸片轻飘飘地落在赌桌中央,钟晖却似乎能听清纸牌碰撞桌面发出的咚咚重响。
旋即他意识到,那是他自己胸腔里急促紊乱的心跳声。
钟晖轻轻倒抽了一口冷气。紧张到极限,他都忘了自己很紧张了。
随着幽荧刀蔓延的寒气一寸寸散去,聚宝盆内气温逐渐回暖,胆大的魔族们又开始窃窃私语。
白金轮/盘是规则最简单、玩法最大众的赌场游戏之一,凡是聚宝盆的常客都不陌生,其中也不乏热衷钻研此道者。
在白金轮/盘老手眼里,即使看不到黄金夫人和钟晖的手牌,仅凭公共牌也足以判断出很多信息。
第一轮的三张公共牌分别是:蓝2,黑9,红9。
这是一个相对比较极端的牌面,基本断绝了同花和顺子的可能,却自带一个大对子,意味着很有可能出现三条9乃至四条9!
在很难组成同花和顺子的情况下,只要手牌中有一张9,几乎就能直接宣告胜利。
除非对方手里握有神选的王牌!
其余四名赌客不知何时已经反扣手牌偷偷离席,从他们劫后余生的表情来看,钟晖初步判断出场外的八张手牌里大概没有王牌,甚至没有9。
不然的话,以魔族的贪婪本性,就算因无法跟注被迫弃掉好牌,脸上的惋惜和肉痛肯定也是藏不住的。
黄金夫人迅速一扫公共牌,兴致缺缺地收回了目光,再次开口劝道:“人族奴隶,你还不打算弃牌么?”
“老身可以赞许你一句勇气可嘉,但有勇无谋就是愚蠢了。”
“这是老身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执意要给你的魔主陪葬,老身也不拦你。”
她显然对自己的手牌非常、非常自信!
事到如今,钟晖也只能先假设黄金夫人恪守愿赌服输的诺言,再思考牌桌上的战术。他头皮一炸,一个绝望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黄金夫人大概率握有王牌!
倘若王牌在手,她当然可以有恃无恐地放狠话、惺惺作态地劝他弃牌。
因为她吃定了他败局已定!
否则,倘若余下两张9都在钟晖手里,最终翻牌时自讨苦吃的人倒有可能是黄金夫人自己。
不,这也不一定。如果黄金夫人手中是两张10,或是一张10一张9,她照样可以肆无忌惮地下注。
甚至,有第一局梭/哈诈唬前车之鉴的前提下,黄金夫人的底牌仅仅是两张散牌也说不准。
不过,她信心满满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持有王牌的概率似乎更高一些。
......
再想想,再好好想想!
钟晖的大脑紧绷着弦飞速运转,猛然想起郄地的白金轮/盘还有一条特殊的规则:手牌里的红1无条件大于王牌。
红1压王牌、蚂蚁吃大象这种事发生的概率确实非常低,但却不是零。
假如黄金夫人的底牌里有一张王牌,难道她就不怕他有一张红1逆天改命么?
刹那间,钟晖灵光一现,忽地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他狠狠一咬舌尖,定了定心神。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他必须得坚持住。
黄金夫人越是咄咄逼人,他越不能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