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黄金夫人看似善良实为威胁的劝告,钟晖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笑眯眯道:“领主大人,多谢你的好意。”
“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就算我不幸输了,那也不叫给我的魔主陪葬。”
他话锋一转,气定神闲地说:“那叫跟他殉情。”
这并非钟晖思想悲观,只是他需要靠一些不着调的俏皮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殉情?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魔族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倒不是冲着钟晖,而是无一例外聚焦在杨拙身上。
郄地没有明令禁止魔族和人族恋爱,因为那本就是绝大部分魔族想都没想过的荒唐事。在诸多魔族眼里,一个人族奴隶的价值甚至比不上一把趁手的武器。
谁会想跟自己的武器发生感情和肉/体上的关系?
荒谬!
然而,荒谬归荒谬,懂得趋利避害的魔族们没有一个敢出言不逊,全都心照不宣地低下了头,大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殉情?
杨拙一怔,竟是哑然失笑,冷冽锋利的漆黑凤眸温和地弯成一线柔软的月牙。
殉情这话放在剑拔弩张的当下,相当不吉利。但他非但没有丝毫不快,反而受用至极。
对杨拙来说,殉情大概和成亲相差无几,都算是美好又遥不可及的概念。因为他既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钟晖死在自己前面,更不可能任由钟晖陪他送死。
死亡早就不再是一件值得他恐惧的事情,失去钟晖才是。
黄金夫人见多识广,显得十分镇定,摩挲了一下手杖,慢悠悠道:“喜欢跟人族奴隶闹得不清不楚,这一点也很像音琉。”
“就是数量太少了,若你是音琉座下的宠臣,至少该随身带着十几个奴隶才对。”
杨拙眉头微蹙,黄金夫人接着说道:
“老身要过牌了,人族奴隶,你还要加注吗?”
钟晖摆摆手,示意自己过牌。虽然没有明说,但双方押注的筹码数额基本等同于梭/哈,不出意外的话,到终局都不会有加注了。
确认过后,荷官发出了第二轮的公共牌。
黄2!
场上的形势立刻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两张2,两张9,组成葫芦或四条的概率很高!
黄金夫人依旧神情自若,悠闲地合上双眼闭目养神。
那人族奴隶一点也不傻,聪明得不像只狮子,倒像只狐狸,看得越多越容易被他误导。她施加的压力已经足够沉重,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对手自乱阵脚、等待命运的安排。
钟晖看着那两张2,又看了看手里的两张底牌,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说出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顿感迷惑的话:
“领主大人,我能不能跟您单独谈谈?”
“十五分钟......不,十分钟就行,我相信领主大人能做得到。”
黄金夫人惊讶地略一挑眉,睁开了浑浊的肿泡眼。
她的确能制造出“单独谈谈”的私密空间,那源于她的甲级武技“黄金屋”!她能随心所欲地选定目标,把他们拉进与世隔绝的黄金屋中,利用主场优势戏耍对手。
直到她元力耗尽或主动结束战斗,这个完全密闭的奇异空间才会消失。
“你知道的事情比老身想象的还要多。”黄金夫人饶有兴致地说,“你是藏着什么不愿见人的宝贝?还是有什么遗言想跟老身单独交待?”
钟晖一愣,无奈笑道:“您就当做是遗言吧。”
霞珠刚要开口叱责这人族奴隶不知轻重,黄金夫人一挥手杖制止了她。
“看在你是烈鬓白狮后代的份上,老身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她话音刚落,一道道金光闪闪的墙壁便拔地而起,在聚宝盆的屋顶聚拢。但在众魔族眼中,只能看到升起了一层朦胧的金光,光雾中的黄金夫人和人族奴隶几乎是瞬间蒸发了一般。
钟晖视野一晃,惊觉赌桌、筹码和纸牌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身下的椅子还漂浮在一片黄金的海洋中。他环顾四周,介于固态和液态之间的金色海水无边无际,在不知从何而来的阳光下映射出金属色的光泽。
果然是黄金屋!
“领主大人,时间有限,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缓过神来的钟晖清了清嗓子,一扫方才嬉笑玩闹的姿态,严肃认真地开口道。
“我想跟您做一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