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送我回家~”凝祈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双手自然交叉在腹前,朝着五条悟鞠了一躬,试探性地说出:“下次见。”
“嗯。”她惊喜地抬头,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留下这声轻轻的回应,重重地落在她的心上。
温柔的晚风烘开了所有关于下次见面的、甜丝丝的期待,她跑上楼,整个人栽到床上,把脸蒙进被子里,双腿扑棱着甩飞了脚上的拖鞋。
办公室墙上的时钟指针在玻璃表盘后缓慢爬行,每一圈都在凝祈的心上刻下细密的纹路。
「无期徒刑… 是以后要长久的见面的意思吗?」她咬着下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白色绷带,那是上次见面时五条悟随手扯下的,此刻却成了她与五条大人唯一的羁绊。
「哎呀你在想什么东西呀!」她突然捂住发烫的脸颊,将滚烫的额头抵在冰凉的桌面上,像只偷吃了蜜却无处藏匿的猫。窗外的云正被风揉成破碎的絮状,像极了她飘忽不定的思绪。
“枫霜凝祈最近……好像有了甜蜜的烦恼呢。”同事揶揄地笑着。
她猛地缩起肩膀,耳尖红得几乎滴血。
「甜蜜的…」
…
渐渐地,大把大把的时间在电脑荧幕上溜走,堆积如山的文件吞噬着时间,却填不满她心里的空洞。生活变得如同一张褪色的老照片,单调而苍白。凝祈再次被无趣的日常侵蚀,变得残缺、枯涸,像一位垂暮老人,在原来的轨道上踽踽独行,走向她的生命尽头。
她目睹自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沙堡,在思念的浪潮中一次次崩塌,又在深夜里独自重建。
「是我想多了…」
又要重新适应没有五条悟的日子…
可她的生活本就如此。
如果不是那条被她时刻缠在手腕上的白色绷带,
她的生活里只有漫长的、干涸的虚无。
…
等待的日子里,思念长出了带刺的藤蔓,缠绕着她的每一个晨昏。
一年有多久?
是距离日历上画着猫猫标志的日期已过去的所有时间;
是手腕上的绷带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洁白,却依然固执地缠绕着;
是她无法割舍的执念,像未成熟的梅子,带着苦涩的甜在舌尖泛起微微的酸。
凝祈撕下月末的日历,在最后一天上画了个大大的红色叉号。一页一页,满篇的红叉像是某种赎罪的仪式。刺目的红色在她眼前灼烧,她忽然觉得——
自己好像一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囚徒。
「要不要换一个目标生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新一月的日历上醒目的黄色星星突然「先坚持到那一天再做决定吧」,她握紧拳头,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印记。新一月的日历上醒目的黄色星星标志突然跃入眼帘 —— 那天是她第一次遇见五条悟的日子。
「先坚持到那一天再做决定吧」,她右手撑着脸,没坚持多久就趴到了桌子上,头枕在胳膊上,挤出一坨脸颊肉。
右手垂到日历上,食指指尖磨蹭着画出的星星轮廓。线条被她蹭花,黄色颜料蹭满整个指腹。
…
时间不约也至,凝祈此刻已抵达涉谷地铁站。
车厢门打开,涉谷地铁站的风裹挟着尘埃,吹乱了凝祈的长发。她站在老地方,抬头望向二层。
三年前,五条悟就站在那里。光影在他身上流转,而他只是冷漠地睥睨一切,像神明俯视蝼蚁。
她闭上眼,回忆如潮水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