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吓得花容失色,庄小蝶手忙脚乱,扯起面纱戴上。
沈庭燎开门见山:“姓金的是谁?”
鸨母擦着汗道:“他叫金老五,是小蝶倒贴钱的恩客。”
沈庭燎:“倒贴?”
金老五身材魁梧,小日子过得滋润,打扮打扮的确能骗到不少傻姑娘。
庄小蝶辩白道:“不是的!五哥借了我的钱,是要与人去做买卖,他说,等赚了钱就来为我赎身……”
沈庭燎:“什么买卖,赌钱吗?忘了告诉你,金老五涉嫌诈欺,已被羁押在监察司大牢,赌坊里还留着他欠债的字据,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当真不知?”
庄小蝶贝齿咬紧嘴唇,似要咬出血痕来。
温越:“小蝶姑娘,恕我冒昧,往日金老五和孙文清来这里时,都需你戴着面纱吗?”
庄小蝶浑身一震:“孙、孙郎不曾要,五哥他……”
个中意味,不言自明。
沈庭燎:“孙文清知不知道你贴钱给金老五?”
庄小蝶丢了魂儿似的,鸨母见状忙道:“他知道的!”
沈庭燎:“孙文清为何被金老五讹钱?”
“可不好说,”鸨母撇嘴,“反正这死丫头拿孙老爷的钱养男人,姓金的干脆自己往孙老爷口袋里掏钱,也不是不能啊!”
沈庭燎:“……”
“据调查,孙文清性情孤僻,平时不见与谁往来亲密,除了每日拼命挣钱外,没有其他活动,谁也不知道他私下还养着庄小蝶。”左谦道。
三人出了鸡头巷,走在大街上,日头正高,路边时不时能看到滞留在京中等放榜的考生。
“但金老五不同,黑市里鱼龙混杂,谁都可能找上他。”左谦问,“我去查一下他近来的活动痕迹。”
沈庭燎颔首:“去吧。”
“是。”左谦如蒙大赦,轻功一晃无影。
温越:“接下来去哪里?”
沈庭燎:“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温越:“解释什么?师兄管教师弟,天经地义,我看圣上是太纵着你了,欠打。”
沈庭燎抬脚就走。
闹市中来了驾华丽马车,一只手掀开帘子,李临阙两眼亮晶晶的:“你们要去哪?”
他眼尖,一下子看到沈庭燎手腕:“咦?阿照,你手上那金钏儿怪好看的,是你师兄送的见面礼吗?”
沈庭燎:“……”
温越笑问:“小殿下往何处去?”
李临阙:“荣桓挨了一顿板子在家挺尸呢,我看笑话去。”
于是马车里变成了三个人。
李临阙疑惑不已:“你们也去看笑话吗?”
沈庭燎:“不行?”
李临阙觉得他气息有些可怕,小心地朝温越挪了挪:“是为了那幅画的事?”
“嗯。”温越收回视线,“你与荣小公子很熟?”
李临阙:“算是吧,我们打小就认识,经常玩在一处。”
温越:“他对道门之物似乎很感兴趣。”
李临阙:“岂止很感兴趣,为了这个,花了不少钱,差点跟家里人闹翻了!”
温越:“是吗?”
李临阙:“可不,这也不是第一顿板子了。”
沈庭燎与温越对视一眼。
倘若荣桓真与家中不和,那么这桃源忘川图落到他手中,难道是个巧合?还是说,操纵了那场故衣会的人,料错了图的动向?
马车从偏门进,轻车熟路,荣府的家丁过来,看见意外出现的两个人,纷纷一惊。
“二爷去庙里上香了,不知……”
沈庭燎:“不必惊动荣大人,我找荣桓。”
还未踏进房中,就听见荣桓一迭声地叫。
“我要吃那个!”
“蠢材!茶都端不稳,想烫死小爷吗?”
“把我的水傀儡拿来!”
水傀儡是一种简单的幻术玩具,在铜盆里注了水,盆中雕刻的鱼儿就会活过来,在水面跳跃,另有荷花摇曳着露出水面,绽开尖尖角,岸上钓鱼的小人会甩开饵线,坐等鱼儿上钩。
李临阙笑嘻嘻地进屋:“荣桓,瞧我带谁来看你了?”
荣桓正等着鱼儿咬钩,被这一声叫嚷惊扰,鱼儿吓得游开,他正要发作,看见李临阙身后二人,立时缩了缩脖子。
“都说了,我不知道那画的来历!”荣桓气恼道,“李临阙,别扒拉我屁股。”
李临阙:“谁扒拉你屁股了,我扒拉的是你裤子。别动,你肩膀不疼了?”
沈庭燎:“当真不知?”
“什么意思啊,”荣桓拧着眉头,“沈照,别在这儿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