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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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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病房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桌上的电脑屏幕还亮着不起眼的光线,朝日奈右京就坐在那里,紧挨着泷泽雪绘的病床。

泷泽雪绘睁开眼睛的时候时,意识还没有完全回归体内,下意识就往身边探,次子的外套一角就搭在床畔,雪绘的手轻轻越过,碰到了它的主人。

朝日奈右京转过头,湛蓝的眼睛藏在被晃得亮亮的镜片后面,只一瞬就又反应了过来,像平时一样温柔的靠了过来。

“醒了?”

他凝视着她,沉声问道,“还有哪里难受?”

泷泽雪绘张张口,可还没出声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捂着肚子难受地半趴在了病床上。

她觉得痛苦——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强烈的恶心感伴随着胃的抽搐一下下直冲脑门,连闭上眼睛都是一圈圈的白光。

朝日奈右京立刻揽着肩将她扶起,泷泽雪绘此刻虚弱的像是下一秒就能躺在地上,他倒了水,试了试水温之后才送到她嘴边。

温水下肚,泷泽雪绘才稍稍感觉好了许多。

“其他人呢?”她低低地开口问道,半梦半醒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入江的影子,“我助理……之前的助理,那个个子很小的女孩子呢?”

“她说工作上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离开了,几个学生明天还要上学,雅臣哥有夜班,至于要他们的话,医院不允许有太多人陪床,明天早上就会过来。”右京坐在床头,轻轻撑着让她重新躺回床上。

“抱歉……”她张口,“我好像又麻烦你们了。”

她的声音沙哑的几乎要碎掉似的,右京浅浅的笑了笑,握住她因为输液而变得冰凉的手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温柔,“你对我们来说,从来不是麻烦。”

泷泽雪绘的目光在他的脸上转了一圈,好像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垂眸看去,她的手腕上绑着一条陌生的浅绿色丝巾,轻薄地包裹着那一道可怕伤疤。

她的脸色彻底白下来,双眸怔怔地望向朝日奈右京,一瞬间觉得他像是什么都知道了。

……

几个小时前,雅臣把绘麻叫出来,问起了关于雪绘身上的伤疤。

那个一向乖巧的小姑娘鲜少露出恍惚的表情,随即无以言表的苦笑爬满她的脸。这是泷泽雪绘绝不想会向任何人提起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绘麻会替她保守这个故事直至死去,可自从见到朝日奈家的兄弟们心甘情愿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绘麻的心碎成了渣子。

毕竟只有她一个人看到姐姐如何度过这些年,怎么千锤百炼,怎么独自一个人学会坚强,怎么颠沛流离还心甘情愿。

绘麻只垂着眸,破碎的一字一词地凑成一句话——

“雅臣先生,并不是每个家庭都像朝日奈一样和睦。”

夜晚的医院,大门就在距离他们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依旧车鸣声声,有散落的人群和护士来往走动。走到这里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坐在长椅上,月光从窗户垂落下来洒在她身边。

“我们知道的很少。”不知多久之后,朝日奈右京哑声开口,多年在律场上混迹出的直觉告诉他,这对姐妹半遮半掩的故事里有令人不安的气息,“雪绘很少提起过去的事情……我只知道麟太郎先生离婚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妈妈选择了其他的男人……”

“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姐姐已经骗了太多人了,或许现在连她自己都信了……”绘麻转过身来,整个人萎靡不振的模样叫人看得心惊,哑声缓慢地说道,“在我的印象里,泷泽小姐总对姐姐抱有一种莫名又深刻的厌恶。那个时候我太小了,没能留下很多完整的记忆,可我一直记得姐姐总以强硬的姿态挡在我面前,爸爸常年不在家,也只有她敢和泷泽小姐正面对峙,所以她总是多出些莫名其妙的伤——您能理解吗,右京先生,姐姐身上所有所有的……不幸,都来自于她的妈妈。”

曾经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绘麻都很少见到泷泽小姐的影子,她不知道她去了哪,更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是在被姐姐特意上锁的房间里摆弄着她从带回来的小东西,手工做的娃娃、或是一个总是复原不了的四阶魔方。

那座房子很空旷——草坪很大、走廊很长,长到绘麻听不见墙外的动静,那些没有月亮晚上,姐姐流了多少血,多了几处多日不消的淤青,她都无从知晓。

没有人知道泷泽育美这种莫名的仇恨是来自哪里,她自私,嫉妒,混乱、疯狂。

但泷泽雪绘却清楚地明白,就是因为她长得,太像她了。只有在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泷泽育美才会觉得自己是惬意的自由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束缚她。

“姐姐也想过反抗,所有的方法都已经试过了。”绘麻的眼底有暗流在涌动,低哑的嗓音一字一句,“可是始终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因为在外人面前,泷泽小姐是一位哪怕没有丈夫在身边,也依旧会乐观生活的可怜母亲。而她则是一个乖张又任性,不懂得体会母亲辛苦的坏小孩。”

“不过从某一天开始事情就都变了——或者说在那之前,一切都在静悄悄的发生,泷泽小姐疯狂又自大,她将很多男人叫来家里。深夜的时候他们喝了很多酒,神志不清地一直砸我们房间的门,很强硬的闯了进来。我那时被姐姐藏在衣柜里什么都看不到。只知道外面的那些人笑的很疯狂,他们毁掉了很多东西,哭声,喊声,还有混乱嘈杂低语和咒骂,铺天盖地传来。”

“姐姐最开始一点反抗都没有,或许她觉得只要像以前一样忍着受着,灾难依旧会过去。可直到连我都被揪出来的时候,姐姐才是真的慌了,她费了很大的努力把我抢回来,可那些男人对她想做不好的事情……甚至泷泽小姐还在旁边兴奋地拍手叫好。或许,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姐姐才是真的对泷泽小姐心灰意冷了吧。她浑身都是伤,可唯独脑子还是清醒的,一片混乱的时候从地面上捡起了一把水果刀。她知道刺向他人的后果她承担不起,我们的人生都会从今晚开始毁掉,所以才选择刺向自己,把事情闹的大到无法收场后,用自己的命去赌我们今后的安宁。”

那时手腕上止不住的血流了一地,连地板都染红了,每动一下,血就涌出得更加凶猛——

就像是生命流逝的速度一样。

泷泽雪绘浑身猩红的模样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那一瞬,脑子里的理智都离她远去,活脱脱的是个不要命的疯子,那些人果然被吓到了,一个个四散逃开,毕竟再怎么样,也不能死人。

也就是从那天起,局势开始天翻地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被迫摊在太阳底下,轰轰烈烈地落下帷幕。

麟太郎离婚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没有,亲戚们都说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丝毫不关心泷泽雪绘的一生险些就会那样被毁了。只有绘麻看到她被拉上救护车的时候,眼泪像开闸的洪水,不声不响地流了满脸。

……

“很难看吧。”

既然被发现了,她也就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了。泷泽雪绘笑了一下,主动抬起小臂,轻轻抚上手腕上的丝巾。

“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如果不刻意遮住的话,见到的人都会被吓到,觉得我的情绪有问题吧。”泷泽雪绘不想假客套,刚恢复了一点精力就开始霹雳吧啦起来,“别用这种表情看我啊,睡觉的时候绘麻想必也跟你们说了点乱七八糟的往事。拜托,我都不打算再装傻充楞了,右京哥你就别这样看我了好吗?不然我再编出点什么父慈子孝的故事骗骗你?”

朝日奈右京自认为还是了解她的,她在用故作轻松的语气掩盖她根本不想提起那个母亲一丝一毫的心情,右京沉默了许久,过了很久很久才开口。

“这里,后来有没有再疼过?”

不知为什么,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体会到的不是同情,而是近乎痛心的关切与安慰。

“都长好多少年了,早就不疼了。”泷泽雪绘愣了一秒,随即笑着别开眼,“只是每天洗澡的时候会摸到而已,我不敢仔细看是长什么样子的,反正也不会对生活有什么影响。”

她的睫毛垂下来,下面是一圈淡淡的青色,应该是在外奔波的几天熬夜所致,连侧脸都变得消瘦。

泷泽雪绘这次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小声又重复了一遍,“很难看吧。”

朝日奈右京沉沉望着她手腕上绑着的丝巾,盯着那个地方许久,半晌后解开束缚和掩盖住的东西,看到了那道疤痕的全貌。

泷泽雪绘眸光有些躲闪,果然还是有些不自在的,瘪眉,额上沁着几分细汗地想要将手收回。

男人不语,只是在足够宽广的身形下以俯瞰的姿势凝着她,包容像是布满璀璨星辰的夜幕倾泻而下。

她说过自己不会恋爱,也讨厌和男人有过多的交集。问她原因只是似真似假地说工作很忙,没有精力。可现在朝日奈右京知道了,那不是不想,而是她每一次在看着疤痕的那种后怕,是她每一次走在路上看到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时,每一次在感受到异性过分高大的身影像是乌云一样笼罩下来的时候,都清楚知道自己人生中的某一个阶段,是被无情挖空的。

伤口,若是能养好也是欣慰的,可心里的伤呢?

——会不会就像她的手腕一样,即使好了,也在最痛的地方留了疤,时刻提醒着她拿不起,也放不下?

朝日奈右京单膝跪在她身侧,生怕让那些冰冷的回忆浸湿了她。温热的薄唇,从她被撩开的小臂开始,一点一点印上去,慢慢地往下,再往下,直至落到她微凉的手腕,缓慢而轻柔地贴上去,烙印在那道恐怖的伤口上。

泷泽雪绘抖了一下,惊得几度想抽回手却已经不能,柔软的五指被迫分开与他握住。朝日奈右京一点点吻着,清晰感受着她曾经遭遇那些事情的时候,那一股超乎常人的勇气。

他与她紧紧相握,连汗水都融合到一起,贴合着的双唇哑声低喃,“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

这突如其来的承诺震得泷泽雪绘心慌意乱,眼前的男人散发着莫名的热度,她慌忙撩开耳边的发丝,可指尖仿佛都被他突兀的接近染了温度。

窘迫之下,她忙像滑溜的鱼儿滑进被子里,目光闪烁,滚烫的温度瞬间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根。

“肯,肯定不会发生了啊。我现在也是个成年人,我可以报警抓她……”

朝日奈右京的手也好半晌才收回,攥紧了拳心摩挲了一下,感觉到了有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半晌后才想起一件事。

“对了,麟太郎或许会过来。”

!!!

乍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泷泽雪绘心头骤然一震。

“谁,谁要来?”她顿了一下,反问,明显是不相信。

“麟太郎先生。”朝日奈右京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雅臣哥讲了你住院的事情,麟太郎先生说他们会尽快回来一趟。”

“怎么可能。” 泷泽雪绘发出一声鼻音,想着曾经爸爸甚至连她生病、连绘麻生病都不回来,“他的话听听就行,不要当真,我爸天天像陀螺一样满世界转,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来看我。”

她看起来完全不相信地摆着手,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别处,可隔了一会又带着一丝希冀回眸,试探性地问道:“爸爸他真的要来?”

不会吧……

朝日奈右京嗯了一声,随即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才刚过了十二点而已。

“睡吧,不要熬夜。”

他算是默认了她幼稚的问题,泷泽雪绘小声叽里咕噜着什么,不过抱怨归抱怨,人却还是乖乖闭上眼,她蹭了蹭枕头,呼吸很快便平稳下来。

——像是猫儿一样。

朝日奈右京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着,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随手合上了光线柔和的电脑。

“晚安。”

……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严阵以待的架势让泷泽雪绘莫名有种被瞻仰遗容的感觉。

左边是三男四男,右边是妹妹和陪了她一晚上还没有回去的次子。

而她夹在中间,一会儿让拉拉被子,一会儿被探探额温。朝日奈昴一趟一趟地从外面搜刮好吃的给她,再被朝日奈枣几次三番打回去说她现在还不能吃这些。

可这样的关心,也太超过了吧?

被裹成蚕宝宝的泷泽雪绘艰难蠕动着坐起来,瞟了眼被放在床头柜上一看就很新鲜但不准她吃的葡萄,再衡量了几眼面前的情势,认命地开口:“我说……”

刚一出声,几道目光就齐刷刷地投过来,她缩了下脖子,硬着头皮继续道:“你们能不能不要全在这里呆着啊,我现在没什么事你们也都看见了,一个两个都不上班上学的吗?我又不是纸糊的,没那么脆弱。”

“那不行。”朝日奈光翘着腿,玩着手机的时候还顺手揪了颗葡萄塞进嘴里,头也不抬地道,“你现在是重点保护人群,在恢复的活蹦乱跳之前必须24小时都在我眼皮底下。”

“还有吃饭,我和京哥会在家里做好之后带过来。”

“工作也是,我已经和人事打好招呼,最近你都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不用担心。”

泷泽雪绘目瞪口呆地看他们几个默契得宛若连体婴的行为方式,一句话要分三个人说,她被吵的头都快要炸了,最后还是捂着耳朵忍无可忍地把他们全赶了出去。

等到乌泱泱的人群一走,她的耳朵终于清静下来,想偷偷从果篮拿一串葡萄吃,可因为手臂不够长死活都拿不着,只能靠在床头不爽的盯着天花板看,好在几分钟之后门口的小窗户上就晃过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泷泽雪绘一斜眼睛发现是朝日奈昴,立刻有精神了,招招手赶紧让他进来。

朝日奈昴果然是出去买东西了,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袋子,他用脚尖踢上门,旋即感觉只是十几分钟的功夫,病房里突然就空了。

“要哥他们呢?”

“太吵了,像是一群永远闭不上嘴的鸭子似的,都被我赶出去了。”泷泽雪绘像是看到救星拍拍床让他赶紧坐过来,双眼亮晶晶的问道,“你去买什么了?”

“咖喱面包,要吃吗?”朝日奈昴边说着边掏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包装盒,递到她面前。

但泷泽雪绘现在并不想吃这种重口味的油炸食品,反倒是那串已经被薅秃一半,看起来就水灵灵的葡萄很吸引她。

“不吃不吃,我要那个。”她揪着他的胳膊晃了晃,示意赶快帮自己拿过来。

朝日奈昴看她一眼,随即听话地拎起果篮,挑挑拣拣之后拿起一个圆溜溜的东西,递给她。

泷泽雪绘高高兴兴地接过来,可眉头立刻蹙起,带着一丝怨念道,“你给我个柠檬干什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你把葡萄给我……苹果也行。”

“雅哥说你现在不能吃凉的东西。”朝日奈昴把咖喱面包放到桌子上,无情拒绝了她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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