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你那么大反应,别人看了只会真觉得我们有什么。”
“什么叫真觉得我们有什么?就算你还在气头上,也没必要否认我们过去的关系吧?”
“那你出去嚷嚷啊,干脆让全世界都知道好了。”
邢展云急躁道:“你非要说话夹枪带棒的吗?我从没有做过,也绝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那你最好记住你的话,我会谢谢你的。”谢漪白走到玄关处,打开家门,下逐客令道,“晚安,路上注意安全。”
邢展云沉默地换了鞋子,气冲冲地离开他家。
谢漪白反锁房门那一刻感到如释重负,这下家里没人了,他抓住小饼干按在沙发上使劲搓揉,一头埋进鼓胖的狗肚皮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他玩狗刷手机到凌晨一点,把心中的苦闷和压力宣泄一空,终于准备去洗漱睡觉。敷着面膜躺上床,他拿起手机想看点不动脑子的,可收到一堆经纪人发来的消息;是三份项目书,包含剧情梗概和人物小传,附主创人员名单。
谢漪白没心思细看,发语音问:“姐,这么着急吗?你都看完了?”
胡姐立刻给他拨了语音通话过来。他忍着困意接听,揭下面膜扔掉,下床去找水杯。
“要是别的出品方和导演邀约,我多少得考察个三五天,但你这不是攀上高枝了吗?邹延过手的项目班底都很强,不过我粗略看了下,有个问题咱得着重考虑;他们走的独立电影路线,投资都不大,预算也比较吃紧,你要接这类本子,就得做好降薪的心理准备,片酬不可能高。而且他们看好的这些导演,大多是新人,有影展履历但获奖的全是短片,拍长片能不能行,要赌。”
“剧本和角色怎么样?”谢漪白站在饮水机前接水,小饼干听见他的动静,踮着小爪子跑来。
胡姐:“那肯定和你之前演的那些仙君魔尊和世子少主没有可比性。”
“意思是说我不能胜任吗?”他蹲下去摸狗,被小狗水汪汪的眼珠凝望着,徒增了两分不称职主人的愧疚。
“我没这意思,但跨界是有难度的,你目前热度和数据都很优秀,粉丝粘性、商业价值、扛剧能力,业内都很认可也很好看你,你想转型的想法我也理解,姐百分之百支持你啊。可是电视剧到电影的跨度没那么简单,你也要为你的粉丝着想,大家喜欢你哪点?不就是你帅你美吗。电影拍摄周期长,也不能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说台词,要牺牲很多,还未必挣得到钱。不是姐不让你演,是担心你适应不了。”
“我明白了,那我再考虑考虑。”
胡姐苦口婆心道:“小谢,我是给你打工的,我必须希望自己的老板好啊。先前说的那两部上星剧,我和制作方接触过了,出品人指名要你呢。网剧的确不能演一辈子,但咱们转型也得一步步来,时间不等人,等你去演两部电影回来,那片子能不能定档还两说,拍剧也不一定有你的位置了。”
来自经纪人的意见,谢漪白听得很透彻了。暗指他这个流量是虚的,一时热度而已,地位还不够稳固,别好高骛远,小心鲤鱼跃龙门失败,被打回原形。
可他怎么就那么不甘心呢。
谢漪白又回想起今早试镜时的场景,直气得牙痒痒。这群拍电影的在狂什么?他们凭什么那么傲慢?
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清水也不能冲刷掉心头的气焰。谢漪白躺进被窝,翻来覆去睡不着,凌晨两点半,他给邹延发了条微信。
:延哥,我还是想演网剧,可以么
邹延喝吐了一次,正迷瞪着,瞧见手机上有人找,拿过来面纹解锁,一眨眼,手臂软绵绵地垂下,又醉了过去。
盛柯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差点落地的手机,一不留神地点开了消息,很不经意地瞄到那行字。
他和邹延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死党,从小到大对彼此没有秘密。他们吃同一碗饭、抽同一支烟、上同一所学校念同一个专业,分享过日记和糖果,交换过书包和游戏机,就差对象没有换着谈过了。
盛柯不谈恋爱,所以他总是对邹延的暧昧对象保留着一点探究之心。
看都看见了,就替兄弟回一下吧。
邹延:为什么?电影不好吗?
谢漪白自暴自弃道:网剧能让我更火啊……拍电影我没把握
邹延:这样啊
:真的抱歉延哥,等你打算做网剧了再找我吧
盛柯一抬眼,邹延歪在沙发上睡得很死,对他的恶作剧毫无察觉。
他是名导演,也是名编剧,对人物关系的发展抱有浓厚的兴趣和探索欲;即便坑了自己人他也能把这窟窿填上,于是他打字发送:那就做网剧吧。
谢漪白看到这条回复,猜测邹延是喝得酩酊大醉了。算了,明天再说。
然而他还没切出微信,邹延很快又发来一条:就定你做男主,其他的包在我身上。
盛柯把手机放回机主的脑袋旁,很期待明天邹延看见聊天记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