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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散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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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柯发完就后悔了,即时撤回并删除好友,删完他又嫌自己手快,似乎怎么做都不对。他放下手机,先整理自己,穿裤子的时候想起兜里的那枚耳坠,于是思绪开始反反复复。

大半夜的,谢漪白被那莫名其妙找茬儿似的一句话膈应到睡不着,开门将小饼干放进卧室;小狗脚跟脚地粘着他,等他上了床,它就趴在地毯上摇尾巴。

腊肠腿短,没能耐跳上床,谢漪白也从不给它提供梯子。巧克力色的矮小动物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还有圆圆的鼻头和毛茸茸的嘴巴,谢漪白的心肠硬不起来了,抱起它放到床中央。

小饼干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松软的被褥上踩出脚印,贴着主人蜷起身体,幸福地耷拉下狗头。

谢漪白握着手机,很想截图四处问问,是谁在凌晨发疯骚扰他。但以他做艺人多年获得的经验教训,私事如家丑,不可外扬。

不是吧,他跟邹延一共才见过三面,哪儿传出的这些乌七八糟的谣言?

真是可笑!

不过谢漪白是名副其实的大忙人,假如每件琐事他都去琢磨,这日子干脆别过了,躲在家里内耗致死得了。想不通就不去想,他丢开手机,抱紧他洗过澡香喷喷的狗儿子,关上壁灯,重回梦乡。

盛柯思前想后,并不想为一件无关紧要的首饰跟他产生过多交集,想着下次时机合适再还给他,这段插曲便到此为止了。

那个昵称是K的用户没再闹出别的动静,谢漪白也不追究了,因为他和邹延实在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犯不着费那劲儿。

他有意转型,新剧杀青后就没再进组,经纪人给他送来的剧本他看了都不是太满意,所以有近三个月的时间,他把工作重心放在时尚圈资源和商务活动上。

他团队的造型师和摄影师是花大价钱挖来的,和他的个人形象契合度很高,审美优秀,懂得把他的优点和魅力通过妆造镜头最大限度地传达给观众。

谢漪白受邀去米兰看秀期间,工作室发了几套优质街拍和写真,再联动营销号的生图、视频、文案一条龙,将他的金发美人形象巩固得深入人心。

但美过头了被粉丝集体“姐姐”、“妈妈”地喊,也不是很行;毕竟他走的是正统“小生”路线,不是反串花旦。

经纪人只好和粉丝运营岗的员工再三强调,要把节奏带到“贵公子”、“邪魅大帅比”、“我老公”、“又A又苏性张力拉满”这类词条上。

剧方选角考量的首要因素就是演员和角色的外形适配度,艺人在大众眼中的标签与印象是很重要的,务必精心经营和管理。

谢漪白很久不上网看关于自己的评价了,就算偶尔刷到也会点不感兴趣,他的微博和面向公众的社交账号全权交由助理来打理,粉粉黑黑的言论无论好坏他一概不看。

想要日子过得顺心,就要把自己从他人的评价中解放出来。这是他花了十年才领悟到的至理。

谢漪白想慢慢来不着急,经纪人却催他催得紧。没办法,他是腥风血雨的体质,流量是一柄双刃剑,纵然黑红也是红,可被黑得厉害会有损名声和商业价值。他每个月的营销费用是支出大头,如果和同事发生竞争,被下黑水爆假料也是家常便饭,届时还要花额外的钱做舆情控制。

总之他每呼吸一口空气都是要钱的,在这个日新月异的互联网时代,你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爆出一个天降紫薇星,瓜分你的粉丝掠夺你的资源;人都是见异思迁、拜高踩低的,想不被抛弃,只有提高活跃度——卷起来,卷颜值,卷作品,应卷尽卷。

谢漪白一整个季度没有接戏,他婉拒了一切在接触、洽谈中的影视项目,使得经纪人警铃大作,害怕他是精神压力过大,患上了难以启齿的心理疾病。胡姐旁敲侧击地问他是不是近来心情不好,还给他预约名师的心理辅导套餐。

“我没事啦。”谢漪白说。网游广告拍摄完毕,他的头发又染回纯黑,穿搭较之从前更为硬朗利落;然而他这个人的长相、身材与硬朗不沾边,改变风格只是让他表面上酷了一点。

“那你是怎么回事儿?你跟姐好好说说,是家里出事了吗?”胡姐将几只手机和平板都调成静音,要和他促膝长谈。

“没有啊,我家能有什么事儿?”谢漪白讪讪道,“我就是觉得吧,转型不能着急,要等到那个最适合我的角色出现。”

“哦,就是说,前面给你挑的那几个本子,你都觉得不合适?”

“嗯……没有那么称心如意吧。”

胡姐嘶声道:“漪白,你能不能跟姐讲一讲,什么样的剧本才叫称心如意呢?如果是对人设有不满意的,咱们可以找剧方协调,让编剧改的,就改到你想要的程度。”

谢漪白不擅长和人谈判,被问到点子上,无法迂回斡旋,只能说:“是我不喜欢,感觉不对,就算演了也演不好。”

“什么感觉呢?可以详细说说吗?”胡姐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写本和圆珠笔,洗耳恭听道,“你有哪些想法?只管说,我是你经纪人,不是外人,我的工作就是帮助你在这条路上走得更好更远,所以你有任何想法和需求,我都会尽力去权衡。”

谢漪白被她炯炯有神的双眼锁定着,却忽然丧失了诉说的欲望。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种情感,仿佛心变成一块石头,靠得再近聆听也只剩寂静。

胡姐刚来带他的时候,他只有二十出头,把她当成和蔼知心的长姐,嘻嘻哈哈地什么都往外讲;胡姐教他做人要有城府,要学会沉默,因为言多必失。后来在日复一日的共事中,他果真变得沉稳内敛。

他的倾诉欲不是到今日才消失的,可是时至今日他发现,他的心声已然枯竭,像一条干涸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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