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漪白发呆发得正起劲,被人撞了下,转脸一看,盛柯朝他抬下巴,指示他把手机给邹延。
他照做了。
邹延瞄着空白屏幕上的一排字,对电话另一端的人改了口,敷衍三两句后挂断。
然而又有新的通话打进来,与他开展新一轮的周旋。
谢漪白把手机还给盛柯。
盛柯做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动作,左手托住他的手腕,右手拿走手机,然后扣住他腕骨的五指松开,很缠绵地穿进他的指缝间。
他的脑子霎时间宕机了。
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干什么呀!?
邹延讲话的声量放得轻,因为涉及财务方面的事项,所以专注地忖度着,无暇顾及他们。
谢漪白的左耳被低沉的商务谈话声填满,右耳却红得好似被蒸过,他的半张脸发烧,眼睛死盯着盛柯的脸。
才说你们俩关系好……感情深厚……
盛柯攥着他的手掌拖到胸前,将一枚冰冷有棱角的事物放入他的手心。
细密的鸡皮疙瘩从谢漪白的手背蔓延至胳膊,他耳朵发麻,半边身体动弹不得。
盛柯的声音更轻,和悄悄话差不多,飘然掠过他的耳畔,“你的。”
额……谢漪白瞟了瞟掌心那只闪光的小玩意儿,慌乱地握紧手指,垂放于膝盖上,假装无事发生。
盛柯将他的羞赧看得明明白白,猜测他误会了什么,他颤颤的眼睫毛和微抿的嘴唇很有观赏性,像极了簌簌抖动的蒲公英,情绪饱满却没有攻击性。所以盛柯决定不解释,就让他误会好了。
因为有够可爱的。
盛柯略感新奇,多瞧了他两眼,摊开手伸到他的腿边,想试试他做何反应。
谢漪白的右手捏着东西,于是探出左手打了他手心一掌,响亮的“啪”地一声,使邹延的视线也被引诱过来。
盛柯的手被打得发麻,反而笑了。
邹延捂住手机的话筒,警告道:“你不准欺负他。”
盛柯把空手再一摊,以证清白道:“我哪有?是他打我。”
谢漪白满眼戒备地往邹延那边挪了挪,可他还捏着那不晓得是什么的“赃物”,不敢告状,只能极力保持距离,这下连劳斯莱斯都显得促狭逼仄了。
车开到一处高档公寓附近,在路边停下,盛柯下车道了句“晚安”,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漪白终于脱离危险,放松地占据宽敞的座位。
他刚才挤着邹延,那姿势恰似依偎;邹延当然是很开心的,遗憾的是手折了,健康的那只要握手机,没法牵他。
谢漪白心乱如麻地坐完后半程,待到车辆在自家小区楼下停稳,他飞快地打开车门跑了。
什么凤凰红流星顶,他无福消受,还是自己的狗窝最好了!
走在熟悉的林间小径上,谢漪白掏出兜里的小物件,盛柯塞给他的——居然是他弄丢的那只耳夹坠子。
不用想,是那天晚上下大雨,他上错车时遗失的。
原来没丢啊,被捡到了。
虚惊一场,谢漪白想就地抱住一棵树哇哇大叫。
这个死人,干吗那样捉弄他。
他往草丛里踹了一脚,踢飞些许草屑。
又长教训了。谢漪白立誓,要把“越有钱的男人越坏”八个大字刻进心底。
他正无处撒气,想蹲下打一把游戏,杀杀人再上楼。可手机一解锁,就收到盛柯发来的微信。
盛柯:开个玩笑,希望你没有生气
谢漪白激情敲字道:生气了
盛柯:那希望你消气
:消不了
盛柯:那怎么样能让你消气呢?
谢漪白想说你去死吧,你死了我就喜闻乐见大快人心了;但嘴毒是要遭报应的,他还得做人呢。
呼,他有脑子,他要筹谋。
他回复道:下部电影让我演男主吧/龇牙
盛柯:好吧
谢漪白处于气头上,纯属已读乱回:好什么好?行还是不行?
盛柯:行,我先整理下大纲,写成剧本了再找你
:……?
盛柯:我加班了,拜拜
就算放到整个内娱来说,这段聊天记录也是相当炸裂的,达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谢漪白截图保存在相册,反复揣摩——什么鬼?天上掉绝世好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