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阙仿佛身处一个巨大的火炉中,被熊熊烈火包裹着。火焰灼烧从外到内灼烧着他每一次肌肤和五脏六腑。
浑身上下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来自后颈处的烧灼和疼痛,就像是有一把被烫红铁钳插进了他的脖子里,戳刺搅动。
被这样的痛苦折磨着,岑阙却清醒不过来,他陷入在梦魇中,找不到醒来的出口,只能被迫承受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的痛苦。
“你看起来很难受。”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道声音,仿佛救赎一般钻进岑阙的梦中,他向那个声音靠近,听到了一声轻笑。
“你需要我吗?”
需要!
岑阙近乎急切地在梦中大喊,渴望对方能来救救他。
“想让我离你更近吗?”
想。
“好,我来救你。”
那道含笑的声音说着,下一秒,舒适的凉意将岑阙包裹,被灼烧的痛感终于有所缓解,只是后颈处还一阵阵刺痛着。
就像是……
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在上面一样。
岑阙翻了个身,想要摆脱吸附在他后颈的东西。
“别动。”
给他带来救赎声音有些不悦。
岑阙身体僵住,不敢动了。
为了奖励他的听话,对方释放了更多让他舒服的气息,带着馥郁醇苦的香气将岑阙包裹起来。
痛苦得到缓解,岑阙在梦中发出一声喟叹,再次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岑阙意外地浑身轻松,除了一个地方——颈后。
“嘶——怎么这么痛。”
岑阙的手只是碰了一下后颈的皮肤,就被疼得一缩手,不敢再碰了。
他跑到卫生间去照镜子,只能隐约看到颈后的位置泛着红,却也看不清到底具体的模样。想喊888帮他看看,又喊不出来。
“你在干什么?”
就在岑阙再次拧着身体试图看清后劲的情况时,江曜桐出现在了卫生间门口。
算了,这也是个人。
岑阙顾不上管别的,招呼他,“你帮我看看我脖子后面是怎么了,好疼。”
江曜桐眸色微沉,走近,“我看看。”
岑阙转过身,乖巧地将头低下,露出后颈来。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江曜桐看得清清楚楚。
原本白皙细腻的后颈皮肤此时泛着艳红,隐约还能看到一个暗红色的吮痕——这都是江曜桐的杰作。
“这里疼吗?”
江曜桐伸出食指,点在红痕的周围,轻轻摩挲着。
“你这样不太疼,还有点痒。”
岑阙低着头躲了一下,声音闷闷地说。
“这里呢?”
江曜桐的手指触上那块红痕,轻轻按了按。
就是这里,散发着最浓郁的气息,让他贪恋。
“嘶——”
岑阙身体颤了一下,“就是这里。”
“破了,你是不是挠了?”
江曜桐睁着眼睛说瞎话。
昨天晚上的事情岑阙也记不清,他只记得自己有一段时间很难受,后来突然又不难受了。他也无法确定,后颈的伤口是不是自己挠的,只能迷迷糊糊地说:“可能吧。”
“等我一下。”
江曜桐收回手,走出卫生间,没过一会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回来了。
“我给你贴个创口贴。”
他撕开创口贴的包装,轻轻贴在了那块红痕上。
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又被自己亲手覆盖,江曜桐心情忽然有些差。
“好了,洗漱一下就准备走吧。”
岑阙抬起头的时候江曜桐已经不在卫生间了,他隐约感觉到对方出去的时候好像心情不太好。
顾不上细想,岑阙赶紧洗漱收拾。
他们今天要去市区拍照,如果赶不上公司的班车,就只能自己打车去了。
两人赶到的时候,车上已经快坐满了。
跟杨麓和余氤燃打了个招呼,两人就走向后排。
岑阙先选靠窗的位置,江曜桐挨着他旁边坐了下来,然后就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翻出一个面包,递给岑阙。
岑阙动作自然地接过面包吃了起来。
很快他们就准备出发了。
汽车刚发动,888竟然出现了。
【你去哪了?】
岑阙吃着面包,脑中和888对话。
【你昨天晚上有发生什么事吗?】
【昨天晚上……我不太记得了,就是有一阵很不舒服。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我有大概半个小时感知不到你的情况,应该是被屏蔽了。】
【啊?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
888的语气里透露着满满的困惑,【我去查了一圈都没查清楚。】
【会不会是系统错误?】
岑阙猜测。
888笃定说不可能,但是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们结束了这个话题。
大巴车在路上行驶着,岑阙也开始犯困,摇摇晃晃没一会就睡着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靠在江曜桐的肩上。
岑阙小心翼翼地抬眼看过去,江曜桐似乎也睡着了。
他悄悄坐直了身体,从江曜桐肩上起来。
“怎么了,是我靠着不舒服吗?”
江曜桐忽然出声。
前排也在睡觉的练习生动了一下,岑阙一惊赶忙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小声点。
“快到了,不睡了。”
他小声说。
江曜桐又开始擅自解读,“那看来我的肩膀靠起来还算舒服。”
……你说什么是什么吧。
岑阙无语。
没一会,车子就开到了摄影棚楼下。
刚停稳,一阵轰鸣声传来。
岑阙透过窗户看过去,一个开着摩托车的青年停在了他们的大巴旁边。
“那个就是许玟炫吧,听说是个富二代,真是装都不装了。”
后面的练习生小声议论着,岑阙听了一耳朵。
这就是许玟炫?
他看着那人摘下头盔,随意捋了一把头发,动作张扬恣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