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害羞的笑,“姐姐很漂亮,比…嗯…阿凌见过的除妈妈以外的姐姐都漂亮!”
陆啼眇笑着,眼神很温柔:“谢谢夸奖。阿凌的妈妈漂亮,我的妈妈也漂亮,妈妈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阿凌嘻嘻的笑了笑,又有客人来了,阿凌去充当小服务生点单去了,临走前不忘向陆啼眇俏皮的眨眨眼睛。
陆啼眇收回目光,落在对面人身上,她没有问他们的故事,而是拿起瓷勺,舀了一个白玉似的糯米丸子品尝。
“好吃!还有一点酒味,魈,你的品味蛮不错的哦。”
魈慢慢地品尝,和前一次吃过的口感差不多,似乎多了点什么。
他看向专心享用美食的陆啼眇,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个浅笑。
海灯节的美食多的简直数不过来,像什么烤螭虎鱼,糖葫芦,糖画…只要魈的目光短暂停留的,陆啼眇手一挥通通全款拿下。
糖葫芦口感很不错,美中不足的是山楂有点酸,吃多了容易酸倒牙。糖画一般般,脆是基本的,没什么别的亮点。烤螭虎鱼美味依旧,外焦里嫩,不愧是海灯节必吃榜的no.2。
魈对这些东西感觉一般,但他也不会说出来扫人兴致,很给面子的吃了些。
烤螭虎鱼摊前,两人见到一头显眼的金发和白毛,他们正等待着自己的那份。
陆啼眇上去拍拍空的肩,笑道::“哟!你们是在这定点刷新啊,我记得上次海灯节也在这儿偶遇你们。”
派蒙在半空中飞着,好不容易才从螭虎鱼上挪开眼,看向陆啼眇和魈:“哦!眇眇姐还有…魈?!”
她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魈?来海灯节?”
魈手里还有未吃完的糖葫芦,看上去很有烟火气,他问:“很意外么?”
派蒙点头,“超级超级意外啊,不过嘛,嘿嘿,魈肯来是好事呀,海灯节很热闹,魈也需要多多休息一下!”
空看向陆啼眇,后者一脸得意洋洋,笑道:“你人脉真广啊,魈都让你请过来了?”
陆啼眇谦虚的说:“过奖了,鄙人脸皮比较厚,而且精通道德绑架。两位一会打算干什么去?有空来我医馆唠唠嗑啊?”
说罢她朝派蒙眨眨眼睛:“要是我心情好的话,夜宵…也是有可能的。”
派蒙一听‘夜宵’一词,眼睛都亮了,“好啊好啊,我们一定去。”
空扶额,敲敲派蒙的头:“不要擅自替我做决定啊。不过,眇眇姐,看完烟花我们有精力一定去。”
陆啼眇笑着:“好啊,魈要不要也去?看过烟花人就少多了,可以去玩玩牌,打打麻将之类的,要是累了也有躺椅,睡着那叫一个得劲er。”
魈犹豫片刻,“我不了解这些,去了会扫人兴致。”
陆啼眇摆摆手:“嗐,我以为多大的事呢。不会才要学嘛,这玩意上手很快。想当年年仅七岁的我在牌桌上叱咤风云,那叫一个爽快。”
三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偷偷笑起来。
陆啼眇郁闷的道:“笑啥啊,你们别不信,我妈妈留了照片的,我当时坐着都够不着牌桌,只能蹲着或者站着。但是!那也不耽误我成为一代牌王!”
他们想象一个小女孩,够不着牌桌却倔强的非要玩,依她的性格估计还会放什么狠话,就觉得很有反差萌的搞笑。
魈鎏金色的眼睛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很温暖,像一片流淌的黄金,不似平日里那么拒人千里之外。他刚刚踏入璃月港时还有点拘谨,但现在完全放松了,身体不再僵直,而是挺直腰板,放松又安心的站立。
和空派蒙短暂告别,陆啼眇和魈继续前进。此时临近烟花秀,人流量渐渐多起来了。
人们都想抢占一个欣赏的好位置,这倒是高层花岗岩栏杆处的人意外的多。
这很危险,总务司立了一块危险的牌子,不过狂热的人们早把它踩到脚底下了。
陆啼眇和魈位于人群的外围,她撇撇嘴,“这家伙的,挤得人假牙换了都不知道。”
魈看了眼房顶,对陆啼眇道:“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回来。”
陆啼眇微愣,随后说好。
魈一个闪身消失了。
陆啼眇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于是干脆离人群远了点,靠在墙边休息。
忽的,人群中心传出一声尖锐的尖叫。
“孩子!我的孩子!”
陆啼眇立刻踩着墙角的箱子,用力一蹬,轻巧的跃到人群中心。
一位母亲整个身体几乎探出去,手指尖勾着一个小小的襁褓。
情况十分紧急,谁也不敢贸然碰她,生怕一个颤抖让女人失了平衡。
陆啼眇眼睛快速的向四周扫视,发现周围干净的连根棍都没有。
婴儿的重量不小,一个手指尖显然不够,那位母亲手指颤抖,更不妙的是婴儿似是感应到什么,竟施展手脚,打算大哭一场。
“别动哦,宝宝,妈妈马上把你拽上来,别动别动……”
周围人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女人的手慢慢勾起,眼看着快要抓住孩子,下一秒,孩子放声大哭,四肢乱动。
那个襁褓掉下去了,孩子的母亲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不顾一切的想跳下去,不过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比她还要快的是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似一片月光洒下,她快速下降冲向婴儿,手臂一搂,将小包裹牢牢的抱在怀里。
这个高度已经不适合打开风之翼,陆啼眇快速做出判断,扭转身体,背部朝下。普通人这个高度背部着地至少要卧床几个月。
如果底下还有什么石头等尖锐物体,昏迷成植物人都有可能。
陆啼眇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她有神之眼抗摔,让她摔着吧!
她眼睛一闭,将怀中的襁褓搂的更紧了。
几秒钟后,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开,她睁开眼,已经被人抱到了高台上。
陆啼眇看着眼前人微怔,“…魈?”
很快她回过神,立刻查看怀中婴儿的状态,婴儿不哭了,而是瞪着大大的眼睛,不怕生的看着陆啼眇和魈。
婴儿察觉到魈的视线,从襁褓里伸出两只小胖手挥舞着,看上去想让魈抱抱。
母亲冲过来,抱走了婴儿,边哭边道谢:“谢谢…谢谢你们,多亏有你们…”
魈伸出一只手,陆啼眇手搭在上面,借力站起来。她没有第一时间拍去旗袍上的灰,而是安抚母亲的情绪:“不用谢,嗐,别哭啦,孩子没事就好。您瞧,您这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还在笑呢,小家伙笑的真招人稀罕。”
母亲止住眼泪,一个劲的道谢。
魈不会像陆啼眇这样能说会道,只能干巴巴回一句:“不用多谢。”
好一阵,那位母亲才走。
陆啼眇和魈架不住围观人群的观察和掌声,溜到一处偏僻寂静的地方去了。
陆啼眇转头朝魈笑:“出现的真及时,魈,多亏有你啊。”
魈抱臂而立,却问:“若是没有我,你打算怎么办?”就那样摔到地面上吗?
陆啼眇摊摊手,不在乎的道:“那就摔呗,我当个肉垫。”
魈不说话了,望着陆啼眇。后者一脸不在乎,身为医生,她绝对比任何人清楚那种高度的危险,有神之眼又不代表进化成不怕摔的钢铁侠。
陆啼眇摆摆手:“行啦,这烟花咱再找个地看吧,我想想…哪里人少点风景还好呢…”
魈望向陆啼眇,突然说:“手给我。”
陆啼眇一愣:“啊?”
他已经伸出手掌,陆啼眇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把手放到他的手心上了。
一阵不知如何描述的眩晕后,陆啼眇一睁眼,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屋顶。
这里离港口不远不近,可以一览海上及空中的风景,实在是个看烟花的好地方。
陆啼眇看想魈,惊喜道:“好地方!你刚才离开是在找最佳观赏点吗?”
魈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小垫子,很显然这是为陆啼眇准备的。
“嗯,你说那里人很多。我找了全港,这里景最好,人少清净。”
原来是去找观景点了,而且对比着选了最好的一个。陆啼眇觉得他很用心了。
陆啼眇坐在他身边,趁着烟花开始前的几分钟,笑问:“今晚玩的怎么样?”
魈望着那双眼睛,觉得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美上几分。他垂眸,不知为何脸微微发热。
“尚可。见到很多没见过的景色,也品尝了不少美食。”
陆啼眇故作失望:“只有‘尚可’吗?”
她又立刻嘻嘻笑:“不过,按你‘别扭’的性子来说,‘尚可’已经算作很高的评价了。”
被拆穿的魈:“…不敬仙师。”
陆啼眇并不害怕,都不敬这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回。
她曲起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上,微风吹过,带起丝丝惬意。
她问:“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你一定要诚实的回答我。”
魈:“什么问题?”
她的发髻有些乱了,显得一丝凌乱美。声音轻轻的,眉眼含笑。
“今晚过的开心吗?”
烟花忽的在天空中炸开,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陆啼眇本能的转头,唇角勾起,侧脸线条流畅美观,似天上仙子。
魈没有去看烟花,他盯着陆啼眇。
“开心。”他同样轻声的回答,心脏随着这句话一阵悸动。
他脑海中浮现出有关陆啼眇的记忆,从第一次救她到她说要找到祛除业障的方法,从那枚墨绿色的平安符到那盘卖相极好的杏仁豆腐…好像自从她出现后,魈的开心都与她相关。
很奇怪的感觉,魈想着。
瞧见陆啼眇鬓边散落的发丝,他想将它们挽到耳后,可手伸到一半却停了,不像回事的停在半空中。
陆啼眇扭头茫然的去看:“嗯?”
魈收回手,露出一个苦涩复杂的笑,他摇摇头,示意没什么事发生。
陆啼眇傻呵呵的比了个ok的手势,又去看烟花了。
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也去看烟花了。
烟花放完,陆啼眇凑近他,兴致冲冲的道:“好啦,回答我的问题吧!”
魈抱臂,眼神落在别处,“回答过了。”
“嗯?!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见?”
“方才放烟花时回答的。”
“…不行,我没听见,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不可。”
陆啼眇撇撇嘴,又很快振作起来:“不中就不中,我觉得你过得挺开心的,嘿嘿,那这次小小的旅行也算得上是圆满结束?”
她蓦然想起自己预定的宵灯,“不对!还没放宵灯,不算圆满结束。魈,能麻烦你去趟万民堂旁边的摊子吗?我定了两个宵灯。”
魈很快带两个宵灯回来了。
楼下的人也开始放宵灯,陆啼眇闭上眼许愿,她很贪心,既想许早日回家,又想许魈早日祛除业障,还想许空找到妹妹,若心奶奶身体越来越好…
这么多的愿望就算是岩王帝君也听不过来吧?
她突然想到一个好愿望。
再睁眼时陆啼眇放飞宵灯。
“那就希望我们每个人都得偿所愿。”
她默默许下这个愿望。
魈也许完了,或者他根本没有许愿望。
陆啼眇觉得自己聪明机智,心情极度美好。
宵灯渐渐升高,融入一片黄橙橙的灯中。
放飞宵灯后这才算完全结束。
陆啼眇站起来,这次换她伸出手,眉眼弯弯,笑道:“虽然你早就答应了,但是我还要再正式邀请你。魈,去我医馆里坐坐好吗?”
魈没有说话,而是握住她的手腕,一瞬间将她带到医馆中,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
空和派蒙早就到医馆里了,他们突然出现吓了派蒙一跳。
魈松开陆啼眇的手腕,她跑到屏风后搬了一张桌子出来,又找了四张椅子。
四人入座后,陆啼眇拿出一叠扑克牌,十分装逼的花式洗牌,“女士们先生们,给你们展示展示我们这边上百种玩法的游戏。”
陆啼眇很温柔的带着他们玩了三局,然后露出凶残的本性,攻势只增不减。
几人玩的开心,时间一点点过去,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才罢休。
魈的第一次海灯节经历圆满结束,这是第一次,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陆啼眇和空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