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若有所思,似乎,已很久没有人这么照顾自己了。看似平常的叮咛,也很久没有听到了。他的心暖暖的,满满的,身上似乎更热了。他摸摸额头,果然还烧着,只好老实地躺着了。
他的耳朵听见柴房传来清脆的声响,是沈明宜在切菜,又听见水声,是沈明宜在淘米,不久又听见水沸的咕噜声,米下锅了。
他听着听着就笑了。
过了一些时间,鼻子闻着香香的味道,耳朵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是沈明宜过来了。
他左手端着一碗蔬菜粥进来,赵青见状便坐起来,接过粥吹了吹,喝下第一口,很美味。
赵青见他不去吃,便指着他,又指着碗。沈明宜明白他意思,说道:“你先吃,我等下就去吃。”
赵青摇摇头,又摆摆手让他快去,沈明宜这才挪到柴房。他一人坐石桌那吃很无聊,便直接端去赵青屋里。赵青见他坐在近处的桌子那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嘴角忍不住上扬。
饭后,沈明宜又去煎药。虽然药很苦,但赵青很痛快地喝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得到了一颗梅子。甜甜的味道在唇齿间散开,心里似乎都甜了。
入夜时,赵青的发热已散去,他原本就身体强健,这次病了大概也是因为喝酒的缘故。沈明宜怕入睡后会发热反复,便还是煎了一碗药,赵青很干脆地喝掉。沈明宜接过空碗起身,因为坐久了腿麻,起得猛了,身体不受控地往前倾倒。赵青连忙握住他的右手臂扶了一下,却见沈明宜面露苦涩,痛得吸了一口气。发觉手心里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他松开手掀起一角袖子,入眼竟是一大块淤青,赵青大骇。疑惑询问的眼神看向沈明宜,沈明宜却只是低着头,支支吾吾道:“不碍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赵青摇摇头,下床去翻柜子,从一个抽屉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旋开盖子,用指腹挖出一小块凝脂状的白膏,涂在沈明宜的肌肤上,轻轻地打着旋儿匀开。沈明宜的头低得更低了,白皙的脸庞渐染绯色。他偷偷瞄赵青,见他神色担忧,便轻推他去床上歇息,自己则逃回屋中。他把手放在胸口,那里在剧烈地跳动,他在桌前坐下,倒了杯水喝,这才更衣睡下。
翌日,下了雨,赵青没下田,他已不再发热,但还是要多休息,沈明宜便让他躺床上,自己则坐边上读话本子给他听。
赵青觉得,这样,也不错。
一连几日过去,这天又下雨了。沈明宜懒洋洋地起身,出了门不见赵青,按理说,雨天他都会在家的。沈明宜正想着他会去哪里,突然被一个念头击中!
自己怎么一起床就想着他!
怎么就……
沈明宜被自己震惊地呆若木鸡。
不行,得找点事做,不能老想着人!
烧水、淘米、切菜……他像只小蜜蜂在灶前忙忙碌碌,忙忙碌碌,心想赵青今天会喜欢吃什么菜呢?
啊!怎么又……
甩甩头,甩甩头。
铁锅的水咕噜冒泡的时候,沈明宜转身时一眼就注意到篱门那有人影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