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周,周一夜晚六点整,学校开启统一供暖。
白妤和室友们上完课马不停蹄地赶回宿舍,迫切地想感受新鲜的体验。
但回到宿舍,白妤脱去围巾手套,往口袋里一摸,衣兜里空空如也。
手机不见了。
白妤的心跳停顿,想着肯定是自己没找仔细,肯定是下课太着急随手塞书包里了。
可最后翻遍书包与衣服夹层,都没有找到她的手机。
倏忽间她想起中途被一个逆行的男生撞了一下。
张巧巧很快反应过来,说:“那个人一定是小偷!他偷了你的手机!”
白妤仰天大叫:“可恶的小偷!”
在宿舍里狠狠唾骂了一通后,白妤挥去因供暖和怒火引起的汗,扯过书包冲到学校的保安室里。
保安说不能随意给学生看监控,需要有班导的证明。
这个点,班导已经下班了,白妤气得脑袋发晕,犹犹豫豫后,还是拨了班导电话,愧疚万分地请求班导帮忙。
好在保安没过多为难人,挂了电话后熟练地调起监控。
听闻是主干道靠近小树林那块时,保安说:“那块监控没有,算是个死角。”
白妤觉得天塌了。
这个夜晚极其不安生,白妤思来想去很不甘心,几个姑娘也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绞尽脑汁想办法解决,最后大家陪着白妤连夜报了警。
走出警局时,室友们安慰道:“你放心,警察肯定能帮你找到的。”
彼时她们年轻,觉得这个世界非黑即白,警察叔叔是万能的,世界上是没有破不了的案子的。
白妤也坚信这个道理,心里松快了一些。
回到宿舍,白妤借乔菲的手机给杭臣发了条信息,说手机暂被偷,过阵子再买一个,有急事可联系她室友。
白妤本想再和江雪梅说一声,但想想还是算了。手机对她们这个家庭而言是很珍贵的物品,江雪梅知道后又要为她操心担忧。
临睡前,乔菲柔声道:“小妤,你对象回消息了,说他知道了,他找找家里的旧手机,说明天送过来给你救急。”
白妤气得睡不着,听到杭臣的意思,下意识想拒绝,但情况紧急,没有手机做什么都不方便,她手里的钱暂时也没办法立刻买一部新的。
她说:“好吧,你帮我回复他,如果他家有旧手机就暂时借我用用吧,如果没有就算了。现在都12点了,好奇怪,他应该已经睡了的,你让他别担心吧,快休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说好了。”
乔菲:“好的好的。”
白妤翻身,踢开被子,闷闷不乐地说:“谢谢你啊,菲菲,哎。”
“小事儿呀,朋友嘛,本来就是要互帮互助的。”乔菲说。
张巧巧和陈笑意在玩手机,但也体谅白妤的心情,附和道:“别多想了,你看你男朋友,多好啊。你在这里有事还能找男朋友,我们谁也不能找,只能靠自己。”
张巧巧说:“不过小妤……你男朋友有好朋友吗,给我也介绍一个吧,我也挺想谈恋爱的。”
没有手机消磨时间的白妤觉得躺着异常怪异,像是吃饭没了筷子,洗脸没了水一样。
她说:“他好像没有那种男性朋友,他最好的朋友是我呀。”
张巧巧:“嘁。”
陈笑意:“那你呢,你还认识什么优质的男生吗,给巧巧介绍一个。”
乔菲摘下刚戴的耳机,“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八卦,我也想听。”
白妤说:“嗯……优质的男生……我和以前班里的人也不是特别熟,不过我们高中班级的男生都挺仗义的。啊!对了!我们高中的班长,是个很帅很好的男生,就是话比较少。”
张巧巧扔了手机,双眼冒光,扒着护栏说:“就他了!”
白妤支起脑袋和对床的张巧巧对视,“你说真的啊?”
张巧巧:“比金子还真。”
白妤:“那好吧,等我有了手机,我问问他。”
“对哦,你手机被偷了。”
“啊……哎。”
又想起这桩烦心事,白妤心力交瘁地倒下,双眼一闭,试图麻痹自己后快速进入睡眠。
凛冽深夜的另一头。
气温降到零点,但供暖充足的室内温暖如春。
挂在客厅十几年的老旧钟表挣扎地往前走,在安静地能听见落针声音的夜里,幽幽回荡。
嘀嗒——
嘀嗒——
杭臣的房门紧闭,卧室里漆黑一片,城市的亮光却渗透过窗帘缝隙,悄无声息地游荡过这狭小房间的每一寸。
斑驳微弱光影能勉强照亮书桌上高高堆起的北京最新版高中教材、被笔墨浸染过的泛黄习题卷、角落里24小时不间断工作的空气净化器,还有平躺在床上,眼皮颤动似很不安的杭臣。
杭臣从噩梦中醒来时时针和分针重叠,半夜十二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