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公孙言,成为众矢之的。谋害储君,这个罪名看他如何消受得起!”
屋外烟雨朦胧,细雨如丝,郁羡撑起窗户,望着窗外荡起涟漪的碧色小溪,溪边还有几个女子在浣洗衣裳。
微微的风吹到她的脸庞上,轻柔抚慰,细细地回想这几天不同寻常的地方。
她们入住的第二天,客馆的掌柜便告知她们近日最好待在客馆,非荆州本地人士不得到处走动,只道是荆州出现了细作,官府正在严查。
时子瑜已经消失了三天了,没有留下任何音讯。齐止戈淡淡地说他回家探亲了,不必理会。昨日,燕殊音辞别了他们,并留给郁羡一枚玉佩。还有全程一言不发的谢轶之。
在山寨的时候谢轶之还说等此事了结,他这条命便是她的了。如今看他现在这幅呆傻的模样,就算把他丢到大街上,估计都会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一整天。
郁羡郁闷地想,谢轶之不会受得刺激太大,已经精神失常了吧,那谢轶之是提前找好了下家啊,自己以后还得养着他。
不行不行,自己得找他去。
正要下楼,秋珉推门走了进来。
“公子,今日便只有粟米粥和青菜了。”秋珉端着餐食说道。
郁羡用勺子搅动了一下粟米粥,粥水寡淡稀薄,米粒倒没见到几颗。
“我们这是钱给少了?”
一开始的食物都是正常的,后面客馆越来越敷衍,搪塞他们说因为荆州因为打仗,导致城中粮食价格大涨,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
郁羡放下汤匙直奔楼下走去,不对,一切都不对。
还没有到达荆州的时候,路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包括所有的消息都告诉他们,荆州缺粮,百姓哄抢,粮价不断攀升。
郁羡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他们言笑晏晏,脸上并没有带着忧愁,桌上摆着精美的菜肴。还有客馆的伙计看向她愈发意味深长的眼神。
齐止戈跟在她的后面,冷冷地看着楼下的客人,手不动声色地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一抹淡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下方,谢轶之转过身剧烈地呕吐。
还来不及消化的食物残渣被他吐在了地上,他邻桌的几个男人哈哈大笑。
谢轶之地用袖子用力擦着嘴唇,直至擦得殷红,他披散长发,露出一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
郁羡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能美成这样,想起第一次看到他真实样貌的时候还有点恍惚。
脸上的红肿淤青消散,露出他原本的容貌,高大修长的身形,宛如一座玉山,貌若好女,多一分则妖少一分则黛,难怪被人称作江东第一美男。
古人诚不欺我也。
邻桌的男人见他披散着头发,衣决飘飘,神情恍惚,将他认作了女子,便想调戏于他。没想到谢轶之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立马脸色一变,恶狠狠地冲他喊,“滚!”
男人不服气,便随手用桌上滚烫的肉块砸向了他。
谢轶之没有躲,却转头吐了。
郁羡噔噔噔地跑下楼,指着男人大喊,“你个大胖子,你想干什么?!”
被称作大胖子的男人眯起了眼睛,打量了郁羡了一眼转而猥琐地笑了,“怎么,你个黄毛小子也想为他出头?!他一个大男人,装成女人的模样,恶不恶心?!”
“我看你是屎壳郎打喷嚏,满嘴喷粪!你哪只眼睛看他是女子?!况且就算他装成女子,又如何了,吃你家饭了?管那么宽!我看你真是东扯葫芦西扯瓢,乱找茬!”
男人愤怒地踹翻了眼前的桌子,汤汁和饭菜撒了一地,“尔等竖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齐止戈沉着脸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早就存疑了,这伙人一直待在客馆,暗中注视着他们,许久不曾离去。
虽然很想知道这伙人的身份,但是现在的形势最好不要与他们起冲突。
今天与他们翻脸实属是意外之举,他缓缓地拔出了剑。
“我乃燕州牧旗下校尉王彪!听你们的口音,不是荆州人士吧!说!你们混入荆州城,是想做什么?!”
郁羡心中咯噔一下,燕褚等人怎么会盯上她?
郁羡装作不慌不忙,冷哼一声,“路过,打尖,住宿,就这么简单。”
王彪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我观察你们很久了,看似相互之间不相熟,实则做事多有默契,颇有章法。这里也住着你们的部曲吧!不是荆州人士,还带着部曲,不是细作还是什么?!”
“来人,把他们给我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