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置信地瞧着言尘,少年生的俊秀,一双乌黑的眸,此刻紧紧闭着,额前的碎发因打斗沾染一层薄汗,胡乱地贴在脸上,脸颊红润,是一种闻澈不曾见过的风流。
言尘伸出舌尖舔舐闻澈的唇,闻澈胸腔似乎攻入奇怪的气息,难以压抑,他低下头,加深了吻,随着言尘的舔舐,他也张开嘴,轻轻含住言尘的舌尖吮吸,他能感受到言尘僵住了。
双双紧握的掌心,出了一堆汗,分不清是谁的,太热,太烫。
许久,言尘支吾两声,有些喘不过气,闻澈离开他的唇,看见言尘脸色不好,道:“怎么了?”
言尘轻轻颤抖着,身体往闻澈怀中靠了靠,颤声道:“好……好冷,你抱抱我。”
发烧会冷,很正常,闻澈伸出手,搂紧他的肩膀,言尘却仰起头,双手揽住闻澈的脖颈,仰头吻上去,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闻澈,像吃糖似的,一下又一下,呼出的气息尽数扑在闻澈脸上,闻澈稍微张开口,言尘舌头深入闻澈喉中,炙热的气息在舌尖缠绕,闻澈大脑一片空白,双手不受控制般顺着言尘肩膀滑在他腰上,刚想握紧他的腰,却被言尘挣脱开,闻澈反应也很快,瞬间猜到自己被套路了。
但为时尚晚,言尘弯腰,刹那间,从闻澈臂弯下逃脱,闻澈转身,看见言尘跑到屏风旁,言尘捂着肚子弓着身子,嘴角抖了抖,连带着肩膀也抖,整个背都是发抖的,紧接着,言尘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越来越大声,指着闻澈道:“你输了!你输了!”
被美男计摆了一道,闻澈面子挂不住,脸色羞红,一紧张咬住了舌头,疼的“嘶”了一声,结巴道:“…明……明……是你耍赖,是你先亲我的,哪有随便主动亲嘴的,我……才没输。”
言尘坦然道:“规矩又没说不可以亲嘴,再说了,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禁不住诱惑,我又没有逼着你亲我,明明是你自愿的,你搂我,你还抱我,我有逼你吗?”
闻澈被他说的面红耳赤,素来巧舌如簧居然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言尘眉眼一挑,继续道:“其次,我也没有耍赖,规矩是你定的,誓言是你发的,现在输了,又回头反咬我一口,原来你那么输不起啊!传出去,丢不丢脸?”
闻澈争辩道:“我才没有输不起。”
言尘笑道:“既然没有输不起,那愿赌服输,我赢了自然是我说了算,从现在开始,谁也不准让我喝药,赶紧去睡觉。”
话罢,他大摇大摆走到床边,牵起被角躺里面,又拍了拍身侧,示意闻澈快睡。
闻澈嘴角抽了抽,无法驳辩,只得躺在他身侧。
半夜,闻澈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拍了拍言尘的脸,道:“谁教你接吻的?”
言尘很困,耸拉着眼皮道:“在极乐阁自学成才,我有天赋。”
极乐阁是荒□□乱之地,杯盏交错、衣不蔽体,闻澈心中一沉,道:“你亲过谁?”
言尘眼也不睁,迷糊道:“记不清了,很多。”
闻澈一双桃花眼扫过去,眼尾微微下压,瞳孔深若黑夜,温润含笑的眼眸,此刻却无半分笑意 ,他心中很生气,连带着手指都在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言尘的话,让他如坠冰窖。
他却不能反驳,他只是言尘的朋友,是他捡回来的小孩,是他养在殿中的玩伴,能陪在他身侧,已是莫大恩德,他有什么资格去管言尘的所作所为?
可是言尘永远无法理解闻澈心中藏有一道疤,一道来源于他的疤,会因一句话愈合,也会因一句话破裂、渗血,很深,也很疼。
闻澈垂下眸子,在黑暗中望着言尘。
或许,对于一个不懂情爱的男孩,他该舍下,可是他舍不得。
原来,动情时,真的会包容他的一切,甚至会将自己放在尘埃里,只要远远看他一眼,就足矣。
盘上的红烛已经烧到尾,殿内更加昏暗,言尘陷入深睡,呼吸沉重不均匀,闻澈蹙眉,抬手探了探言尘额头,滚烫,他轻微叹口气,看来,他真的要食言一次。
太子殿,各种明珍药材俱全,闻澈从箱子里翻出许多药,他小时候受伤都是自己给自己包扎,对药虽算不上精通,却也略知一二,他挑了几味药去小厨房熬,回来时,言尘烧的更厉害,意识不清,脸色通红。
闻澈坐在床上,扶着言尘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舀了一勺子汤药吹了吹放在言尘唇边,温声道:“晏晏,张口。”
晏晏是言尘乳名,言尘歪着脑袋闻了两下,似乎嗅到汤药味,忙屏住气息窝进闻澈怀中,手指紧紧扯住他的衣角,迷糊道:“……母神,我不……喝。”
他以前生病,都是母神喂药,眼下也是烧傻了,认不清眼前的是谁,闻澈被他逗笑,道:“乖点,喝一口。”
他掰开言尘的嘴,握住勺子强塞言尘嘴中,好不容易喂进半口,言尘又呸呸几口吐出来,含糊不清道:“母……神,烫。”
闻澈皱了皱眉,尝了一口,不烫啊!心知言尘是在寻借口,他实在不解,言尘为何那么怕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