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才回上海,学长开车送他们到机场,恋恋不舍地道别:“有空来北京看我啊!”
何映叩了叩车窗笑道:“就不能是你来上海吗?”
学长和他又聊了一会,看向一直拎着行李安静站在旁边的梁潼。这几天他琢磨了一下这两个人的关系,比起一般的朋友而言过于暧昧,他们又有种相处多年的熟稔感,贴切点来说,有点像七年之痒的老夫老妻。
他眼珠一转,指着梁潼空着的左手道:“诶对了,一直没来得及问,梁潼你是已经有爱人了吗?”
“戒指挺好看的。”
何映顺着看过去,果然在梁潼左手的无名指看到了一枚银色的素戒,低调地和主人一样,却存在感十足。
他原本很好的心情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勉强保持着面上的处变不惊,脑子里飞快回想梁潼这是什么时候戴的。
他们上床的时候,梁潼有戴着这玩意吗?
——没印象,炮友又不会牵手。
梁潼总不能戴着和别人一对的戒指和他上床吧。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明明是雨后的艳阳天,何映却全身发冷,他以为自己露出了一个揶揄的笑,可嘴角却是一条平直的线:“噢?恭喜啊。”
何映死死地盯着梁潼,似乎梁潼只要点头,他就会马上做出些什么一样。
梁潼动了,他原本和何映保持着两步的距离,这是他们从上辈子就形成的习惯,此时却一个迈步,直接贴近了何映。
原来两步的距离只要走的足够坚定,就可以缩减为一步。
梁潼牵起何映的手,指尖的银戒咯得何映好疼——可这是梁潼为数不多地主动牵他,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要抽离出来。
“嗯,有爱人了。”梁潼有些不确定,声音弱了几分,“虽然还没追到。”
学长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来来回回地看了他们两几趟,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卧槽!”
何映:……
他被这惊天的一句感叹拽回了神,才意识到梁潼刚才说了什么,差点原地起跳,可偏偏梁潼对他的反射弧早有预料,抓他抓得死紧,一时还真没让何映挣开。
何映的脸涨得通红,他的性格从上辈子就开始变得扭曲,在这个几乎是表白的直球面前溃不成军,下意识想逃:“你发什么疯?!”
很好,祸从口出。
这次梁潼松手了,面上看不出喜怒,语气却是无赖似的:“那咋了。”
堂堂学生会会长,清冷白月光顶配,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明明是询问,话里却是威胁的意味:“不给追吗?”
何映:?!
哪来的地痞流氓?!
学长很有眼力见地关上车窗,这场面太震撼了,他京腔都蹦出来了:“您两位好好过哈,我先回了……回去后给你们寄点北京特产……”
寄点啥呢。学长本来只是客套话顺口一说,突然灵感迸发。
桂发祥十八街麻花就不错儿,贼搭!
直到登机时何映的耳朵还是烫的,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梁潼懒散惯了,快步走也跟不上他的速度,有些无奈,干脆保持着自己的步频,慢得何映心烦。
他觉得自己真是神经,不想和梁潼并肩走,可旁边真的空着的时候,他又难受。
他以前不这样的。
……退一万步来说,梁潼怎么就这么慢呢。
何映回头看了一眼,没忍住,臭着脸往回走,把梁潼的手提袋和行李箱都抢了过来,还要补一句:“走得比我这个病号还慢。”
梁潼很快地道歉:“对不起。”
他空出的左手拉住何映的衣袖,像他们上学时聊天一样,轻轻地晃了晃:“映哥,等等我行吗。”
梁潼真的很擅长一本正经地撒娇。
何映陪他以老年人散步的速度走了一会,终于意识到自己又落入梁潼的节奏,木着脸瞪了一眼梁潼。
梁潼有些莫名:“怎么了?”
此人这段日子不知道琢磨了些什么花招,非常自然地问道:“喜欢我?”
在何映冒火前,他迅速道:“玩一下抽象。”
“……”
梁潼确实买了连座,坐下时问道:“现在有点像我们去广州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