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去。”
“我该不该……”周驰弋本来就烦躁,跟李封一拉扯,火气陡然上涌,又在看见李封的脸时声音渐渐消下去。周驰弋抹了把脸,甩开李封的手,“我回平阳练兵。”
“周驰弋!”李封追上去,拽住周驰弋强行让他停下。
“王爷还有何事。”周驰弋不耐烦道。
李封看着周驰弋不耐烦的表情,皱起来的眉头,心下一阵钝痛,抓着周驰弋小臂的手渐渐松开:“路上小心。”
“嗯,”周驰弋抽回手不自在的揉了揉被抓了两次的小臂,“你赶紧回津度吧,这里人多眼杂。健南本就够乱了。”
“我来这儿就是来添乱?”
“不然你还能背着皇上来送粮吗?”周驰弋下意识的呛道,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皇上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又对他宠信十分,他怎么能说这种话。
“让周大人失望了,本王确实是来送粮的。”
“你?”李封怎么敢,管自己封地以外的事情,他是闲这个王爷当的太久了吗?!
“靖国公的长子褚伯宴,在津渡上的岸,听闻健南灾情,特地散财救灾。”
“褚伯宴?”周驰弋想到在平阳的事情,立刻拉住李封,急切的问道:“褚伯宴现在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你见我都没这样上心。”李封语气里有几分失落。
“你,我,我回去再哄你,快带我去。 ”周驰弋没功夫和李封扯皮。
“哄?”李封被周驰弋逗笑了,“本王好多年没被人哄过了,你哄两句我听听?”
“李封!”
“不叫王爷了?”
“你快点!”
“他今日一早就走水路上平阳了,你想见他过几日去平阳就是了,他回来了又不回跑。”
听到人已经走了,周驰弋不由大失所望,“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怪我?”李封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你一早就东跑西跑,中午也没回来用膳,下午又去总督署,你这样的大忙人,本王想跟你说句话都得见缝插针。”
看着李封这个德行,周驰弋想把放在包袱里的那条兔毛的围脖给扔了。
“舒华他们呢?”
“虽然只淹了两个县,但是其他几个县的堰口也都裂了,他们不放心挨个去查看了。顺便暗查一下有无你们在平阳发现的那档子事儿。”
“我也去。”
“一个县总共就这么大块儿地,一下子去这么多朝廷高官,你要吓死当地的百姓吗?”
“可是,”
“义渠,新安遭灾最严重,新上任的县令迫于上面的压力难免处处碰壁,你在这儿,宋昌义还要宫里的人多少会有所顾忌。”
“那你呢?”
“我从临安回来路过健南歇个脚怎么了?”
周驰弋还在思考,事情还没捋顺,就被李分勾着肩膀带走了,“粥棚设在市集那边儿,去看看?”
路上灾民虽然神色萎靡,但好歹能喝上口热粥,吃上一个窝头。这已经比预想的场景好上太多了。
在这个当口,敢私下赈济灾民,褚伯宴也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只希望褚逢舟和我们是一条心。周驰弋不太拿的准那位德高望重的靖国公意欲如何,虽然在平阳时,褚季野的行事国公没有插手,甚至是默许。他总是不太愿意与这些当官的文臣打交道,特别是身居高位当了几十年官儿的人,一个个城府深似海,稍有不慎就被绕进去了。若非如此,周驰弋的父亲也不会孤战无援,最终寡不敌众。
苏朔是个意外,他们年少相识,又曾一起带兵打仗。
很多事情周驰弋总是想不通,也不愿意去深究,他只想带好手里的兵,做好他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