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超人怎么长得像地狱蝙蝠?
我应该按照自己之前设想的计划,把口袋里藏着的氪石掏出来,怼到超人脸上去,但我没能在第一时间执行,反而被一阵没由来的恐惧攫摄住了心脏。
我终于明白,毒气放大的特质是“恐惧”。
超人在我眼里就像地狱出来的魔鬼,面容扭曲得不成样子,可能是地狱蝙蝠和三眼蜘蛛的混合体,而他的嗓音则像是岩浆冒泡炸裂的声音。
这只是幻觉。
我试图说服我自己,面前的是超人,被大多数民众吹捧的光明之子,没什么好怕的。
然而他确实可怕,那可是一个氪星人!
眩晕感更重了,我开始呼吸急促。
我甚至还在幻觉里看见了废弃的人偶,他们都有着同一张脸,绿眼珠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有苍蝇停在上面。
他们就是一堆等着腐烂的垃圾。
“你不会那样做的,对吗?”一只柔软的手在我的脸庞上轻轻抚摩,我听见母亲对我说。
“为什么会想要离开?”
“你不该这么做。”
“你犯了错。”
“我没有,我只是想……”我往后退一步,试图避开脸庞上过于真实的触感。
后撤的一小步让我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低头看去,那是一些僵硬的残肢断腿,在我的身后,还有更多的、堆成山的人偶。
属于我的,属于我的“兄弟”。
“不——”
我逃跑了。
我拿着夜翼的钩索枪逃离了那里,不仅是逃离超人,也要逃离塔莉亚,还有那些克隆人偶军团的诅咒。
我知道我必须要摆脱那些幻觉,那些都是我所恐惧的东西。
我混乱地想道:再继续下去,我恐怕得看见达米安、塔莉亚、还有达米安的父亲,三个人围着我的尸体手牵手跳桑巴舞了。
我跑出去很远,也不知道去哪里,之后我好像一头扎进了海水里?
我不确定。
等我彻底清醒过来,我已经在酒店里了。
一个男人正坐在窗边保养枪械,有段时间没打理过的黑发有些长,脸上还有没刮干净的胡渣,看起来有些憔悴,一股沉寂的气氛萦绕在他周围。
“遇上麻烦了?”他头也不抬。
“没有。”我否认。
男人熟练地把零件都安了回去,检查弹仓和保险,随后把脸转了过来,用陈述的语气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在垃圾桶里游泳。”
我:“……”
操,听起来我比夜翼更像是嗑了药。
这个男人叫约翰·威客,前杀手,令人闻风丧胆的夜魔(Babayka),他退隐回老家结婚之后就不再提起这个名号,也不想联系以前交际圈里的那些人。
我完全能够理解他,如果哪天我不跟斯莱德干了,我也不愿意听别人说起以前的黑历史,毕竟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威客愿意把我捞回来,可能和我先前在俄罗斯的行动有关。
我杀了他的仇人特拉索夫。
虽说我觉得他可能更想亲手报仇,但谁让那个倒霉蛋在我地盘上犯事了。我不介意处决一个人渣,这也不算义务劳动,毕竟我提前在黑市上悬赏了特拉索夫一卢布。
“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最好躺两天。至于毒素,正好他们有血清,我帮你付了诊金。”威客言简意赅地说明道。
他没有提特拉索夫的事,也没有问为什么我会中毒,这是杀手一贯作风。
“谢了。”我没精打采地说。
这里是大陆酒店,专门为杀手提供服务,只要付出特殊金币就可以享受到服务。这是规则管理之下的中立地带,也就是“安全区”,我可以在这里安心呆到伤势痊愈。
之后,我联系上了斯莱德,告诉他自己被卢瑟的手下坑了一把,中了稻草人的恐惧毒气,还遇上了超人,目前正和威客呆在一起。
斯莱德表示超人没有发现卢瑟拿到了氪石,稻草人的毒气倒是被收缴了,不过卢瑟还有另外的素材可供研究,比如毒藤女的孢子病毒。
我的任务没有被判定失败,卢瑟还得给钱。
我顺便对斯莱德说了一些关于新制服的改良建议,其中包括增加绝缘层、防弹层、头盔全覆盖、以及内置呼吸循环系统。
另外,最好能去掉外斗篷。
以前在刺客联盟,我的日常着装里包含兜帽和披风,那是用来防沙尘和遮掩肢体行动的,除此之外没什么必要,打架时甚至很有可能被人拽住。
斯莱德听完,反问:“你是要成为钢铁侠?”
想到钢铁侠鲜亮的金红配色,我皱起眉。
我:“就没有黑色款式吗?”
斯莱德那边几秒没回答,之后才慢吞吞地说:“我假设你听得懂我的意思。”
我严肃地告诉他:“全封闭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斯莱德嘲笑我像只缺乏安全感的猫。
我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