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庭把符萦抱回房间床上,刮了下她的鼻尖,“我去打盆水,脚都踩脏了。”
符萦扯住他的衬衫,往下拉。
周鹤庭没有防备,为了不压到她,双手撑在两侧。
符萦眼含春水,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贴着他的唇角,“亲亲我。”
她旖旎的眼睛好似吊了把细细的小钩子,紧紧钩住他最坚硬的那处。
周鹤庭抬起她的下巴,桃花眼泛着潋滟的红,没有安全感的可怜样,眼一闭,压着她的樱唇亲吻。
一会儿,符萦腰身酸软,手都快勾不住他,莹白皮肤冒着细汗,一颗心怦怦乱跳,上气不接下气。
她想起了曾经听过一句嗤之以鼻的话——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原以为她能一直清醒下去,实际早就深陷其中。
周鹤庭指腹擦过她的唇,鼻尖都是她身上浸染的沉香味,“这就受不住了,以后可怎么办?”
符萦仰着头,声音甜糯,“你会让着我的对不对。”
现下他已经十分克制着难捱的冲动,以后……他不敢去想,不敢大言不惭许下承诺。
周鹤庭蹭着贴上她,呼吸厚重,缓而低喘,“曼曼,你太看得起我了。”
符萦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捂着脸倒在床上,“你快去洗手间。”
周鹤庭掐了掐她的脸蛋,骂了句没良心,用完就丢,可也知道要是再待下去,就收不了场,转身进了卫生间。
几分钟后,他端了盆热水出来。
符萦惊讶到喊出声,“这么快。”
周鹤庭脸色阴沉地看她,“你试试再说,妄下断言可不好。”
符萦怂兮兮靠在他胸膛上,“我错了,改天再试,改天再试。”
“曼曼,你知道的憋坏了不好。”
符萦的手被他牢牢锁住,往下摸去。
她轻怯怯的眼睛乌黑萤亮,眨巴眨巴望着他,“我饿了。”
周鹤庭遮住她的眼睛,红唇饱满肿起来,如春雨潇潇下的重瓣桃花,浓酽娇艳。
他伏下身吻上去,啄弄她眼底汪汪春情,试图缓解那阵不断袭来的渴意。
一遭下来,符萦手酸麻无力,五指合不拢张不开,发丝湿黏凌乱,如一枝红梅坠雪。
周鹤庭在最失控的一刻也是隐忍克制的,额头碎发黏黏糊糊耸拉,失力依偎着她。
“满意了吗”
大有她敢否认一句就重来的势头。
符萦审时度势,红着脸点头,吻上他湿漉漉的眼睛,“喜欢你,好喜欢。”
周鹤庭万般无奈,她总是这样恃宠而骄,神情温柔,“嗯,我爱你。”
佛罗伦萨匆匆一瞥,在你不知情的岁月里,我就孤独爱了你五年。
他永远记得那个夏日,在佛罗伦萨不知名的街头,肆意骑着自行车追风的女孩,笑容充盈活力,他苦寂的心开始重新跳动。
那时,他叛逆地逃离那些烦闷的俗事,漫无目的驱车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条宁静的小路,路两旁种满了蓝色的鸢尾。
他沿着这条长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路走了很久。
雨后的街道清凉潮湿,阳光拂射在鸢尾上,坠在花瓣上的雨珠晶莹剔透,蝴蝶落吻,他按下了快门。
蝴蝶转瞬又飞远去。
他的视线追寻着那枚翩飞的身影,最后停在一位骑自行车的女孩头上,她穿着蓝紫色吊带长裙,宽大的裙摆打了个结,鸢尾图案若隐若现。
她的身后是澄净透彻的天空,以及绚丽的雨后彩虹。
一阵风吹过,女孩的发丝飞扬,她迎着风张开了双臂,路旁鸢尾开得正盛,却不及她脸上灿烂明媚笑容的万分之一,是他从未体验过的鲜活、热烈。
他的相机不拍人,这一刻鬼使神差按下了快门。
他的心跳如擂鼓,震得胸腔发疼,
突然,旁边传来一句不太流利的英文,“嘿!女孩!这样子骑很危险,快把手放下来。”
一位蓄着大白胡须的意大利老人,撑着一把老旧的锄头站在鸢尾花丛中,友好劝告。
女孩笑着用流利的意大利语回应:“我在与风相拥。”
老人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宁静悠远,似是回想起了他的青春。
女孩毫不犹豫路过了他,待他回过神来她早已骑着自行车远去,身影消失在铺就着孤寂树影的拐角,如同那只蝴蝶。
万幸,他的相机留下那一瞬剪影,他永远记住了她。
符萦手指摸着他的眉骨,周先生看她的眼神没有了焦点,在这个时刻走神,是在想念哪位故人……
她松开手,蜷缩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气味,仅是短暂相拥就已足够。
原来,从头到尾她是最不清醒的那一个。
那声“我爱你”恐怕也掺夹着不少水分。
盆里的热水冷掉了,周鹤庭擦干净符萦的手指,才匆匆去卫生间给自己清理,结束后又打了一盆热水出来。
符萦斜躺在床上,如一幅雨中海棠春睡仕女图,神色哀婉凄美。
周鹤庭以为她是累着了,眉眼宠溺深情,更加温柔细致。
符萦不受用他的讨好,脏兮兮的脚踹在他小腿处,黑色裤子上留下灰扑扑一道痕迹。
周鹤庭握住她的脚,“姑奶奶,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她激动地抽回脚,“你拿刚才的毛巾给我擦?!”
不小心蹭到手臂上包扎好的伤口,闷哼一声。
周鹤庭抱她到怀里,检查起她的手臂,确认没渗血才说,“换了的,不信你闻闻。”
符萦气得又踹了一脚过去,“擦过脚的。”
周鹤庭戳了戳她气鼓鼓的小脸,“连自己也嫌弃啊。”
她别过脸,“脏死了。”
符萦总疑心自己手上有味道,穿好鞋后跑去卫生间挤了很多洗手液,一遍又一遍冲洗。
周鹤庭倚在门上,看了许久,轻声说,“曼曼,我不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