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柳诗一下抬了头。
他试探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又指了指天:“您是要……”
“是。”
柳仲回头,脸上带着一种平静的癫狂感:“起兵,进宫。”
……
没等杨越将事情调查清楚,暗潮汹涌了三天的京城便出了变故。
到了宵禁紧闭着的城门被人打开,一列列骑兵进入城内,成扇形直奔皇宫而去。
当晚,皇宫火光冲天,厮杀声起。
离皇宫越近的地处官位越大,相府也被人围住。夜里灯火通明,不停有人的惨叫声响起。
云归一整天心都不安着,总觉得有变故要出,到了晚上也迟迟不敢入睡。
骑兵的动静不小,马蹄声踏过街道,哒哒声激的他神经一颤,侧头看始终坐在椅上看书的人:“公子,是不是……”
赵何清肯定了他的猜测:“是。”
他起身,拉起云归冰凉的手,看了眼窗外的月色:“柳家造反了。”
云归睁大眼,虽说早已预料,乍然确认还是吃惊不已。
“赵满!”
没等赵何清再说些什么,外面骤然响起一声爆喝。
赵何清偏头,听那人继续叫道:“敢不敢出来一战!”
云归下意识握紧他的手,担忧:“公子……”
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赵何清道:“我出去看看,你在屋子里待着别出去。”
察觉到他要独自离开,云归刷的一下站起:“我也想去。”
他拽住赵何清的衣袖:“公子,我想和您一起。”
赵何清蹙眉,他垂眼看着云归面上的不安,顿了少许,没再勉强:“走吧。”
被云归拽住袖子的手抽了回去,转手拉住他。赵何清带着他往外走:“跟紧我。”
交握的手一阵热烫,云归惴惴不安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实处:“嗯!”
.
叫唤的人是柳诗。
他和赵忠柏对峙着,见到走来的赵何清,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啊,让我看看,我们的会元大人这些日子过得不错啊。也是,美人在侧,怕是夜夜都要畅快一通,哪里会不好呢。”
赵何清看了眼他身后严阵以待的士兵,没理会他这阴阳话。
“你要比什么。”
他放开云归的手,将他朝秦绾的方向推了推。
柳诗盯着他的动作,莫名觉得可笑。他拍了拍手,有模有样的感叹:“还真是恩爱啊。”
他随手拿过侍卫横放在手里托着的剑,挽了个剑花,对赵何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认识至今,我们还没切磋过。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不妨来上一场。”
“当日赌约我输了,比文你确实强我一筹,这点就算你赢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今日我们再来一局,赌注嘛……就拿你赵府上下几十口人来吧。”
他恶心极了赵何清那张好像从来不会有表情变化的脸,恨透了那始终带笑看着温文尔雅的样子,想着他方才对云归的动作,刻意补充了句:“包括你那位……书僮。”
他舔了舔唇:“姿色虽然只能算个中人之姿,但能让你念念不忘的,想必在床上是个极品。”
今晚的月亮很亮。
因此,一缕剑光便照的格外清透。
柳诗尚未反应过来,全靠身体反射抬起了手中剑,挡在身前。
“锵——”
剑身碰撞的清脆声回荡在夜色下。
一缕缕血液自柳诗的脸上、下颌、颈侧落下。
那是被剑气割开的伤口。
柳诗手腕发抖,眼里装满了不可置信:“你——”
赵何清又是那副表情,那副他在第一号酒楼里见过的神色——
冰冷的,锋芒毕露。
柳诗对上他眼里的霜寒,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手腕终是没有抗住卸了力,若不是他的侍卫反应过来将他拉开,赵何清下一剑就会削下他的头。
他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柳诗猛然意识到这一点。
他脑海里满是赵何清冰冷的眼神,浑身都似被冻般打着颤,在下属的呼唤声下才回过神。
“相府不是你能随意踏足的地方,这里的人,更由不得你来决定生死。”
赵何清甩开剑上的滴滴鲜血,剑尖直指他们,眉眼清冽:“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