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李承平挣扎着,猛地坐起上身,心有余悸地用还带着惶恐的眼神环顾四周,突然看到一旁伸过来的手,吓得身子一仰就又半摔在地,手掌抓住了草垫之外刮垦后留下的浮土,湿润的触感从手上传来,这才渐渐回过神。
“……抱歉。”
明义喃喃开口,此时是想再去扶起李承平,又怕吓到人,呆在原地有点手足无措。
“咳,没,没事。”
李承平回过神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下自己砰砰跳的心脏。
“刚做了个梦,没反应过来。”
李承平利落的翻身起来,低着头拍去身上的草叶和土渍,醒了就不准备再睡了,刚刚那个梦,让他心有不安。
明义坐在地上,望着眼眸低垂查看衣服脏污的李承平,这个视角刚好能看到他的神色,看出来对方拒绝再细聊的意思。
”时间还没到,我走一走醒醒神。“
“好。”
明义坐在原地,看着李承平沿着山地往上慢慢走远。转过头看向自己刚刚伸出的手,他是被身旁李承平魇住后挣扎幅度惊醒的,但还未来得及叫醒他就自己醒了过来。
明义曾听医生说过,做梦时被吓醒,可能反映了这人在现实生活中对某些事情感到恐惧,对一些尚未妥善处理的问题感到焦虑和不安。
那,李承平是有什么样的心事?
***
另一头,李承平扶着沿路的山茶树一路往上,因为社员们都是从上往下开始干活的,经过上午的劳作,人们都集中在了半山腰处,山顶已经没有人在。
站在山顶,从山茶树之间的间隙远眺而去,只能看到层峦叠嶂的山。
阿爸去世的后山,是哪座后山?
李承平其实很想朝着山峰大声喊叫宣泄自己的情绪,却又忍住了。
李承平站在山顶,站到了山腰传来上工的催促声才缓步往下走。
等明义拿着两把镰刮站在上午结束的位置,没多久就看到已经整理好情绪的李承平从山上下来了,站定的时候还对着他歉意的笑笑。
“谢啦,明义哥。”
李承平接过明义手上的工具,就开始卖力干活。
明义照例站在了李承平的下方位,一直分心关注着李承平的状态,好在直到下午下工,都是顺顺利利的。
回家的时候,看到不少的社员都带了一把芭芒草,连杆带花,走动间杆上的花绒飘飘忽忽随走动落下。
李承平想了想,也在山脚往里找了一片芒草,择了一捆芭芒杆。
都忘记了,芭芒杆还能带回去做扫把呢。
“你要吗?”
李承平扯了芭芒叶衣小心的拧成了简易的草绳,正蹲在地方给一大捆芭芒杆捆好,看到明义还在一旁等着,开口问道。
看到明义眼里明显的不解,还未等他开口问,李承平就对着他摆摆手。
“算了,这里够做两把了,到时候我给你一把就行。”
明义上前来,照例帮着李承平扛起镰刮,让他趁手拿住芭芒杆。
回到村里,李承平先把饭盒袋子和芭芒杆放回家,才晃悠悠去工具室还工具。
再回到家的时候,黄秀玉已经在灶房忙碌了起来,高声和阿妈打了声招呼,见灶房没有插手的位置,就帮着搬了柴火。
地坪边的柴火还是上次去对门岭拾捡了一次,想要过冬是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