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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桃花水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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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完证后,许行舟让江月眠先退下,她这才暗自舒了口气。

金盆洗手后她是好些时候未应付此般场合了,要不是准备地很充分,月眠几度脑子转不过来的时候许是要尴尬地沉默了。

她站在角落靠着大柱,纤薄的掌心贴在胸膛感受着里面的撞跳,月眠看着堂上面色严肃的许行舟。

也多亏了他替自己续话。

许行舟宣了顾雯晔上堂。

“对不起许县令,你要怪便是怪我这个粗鄙且无知的妇人吧。”顾雯晔散着发,泪水和鼻涕在脸上滂沱地厉害,“我撒谎了,许县令,我从前对你撒谎了...”她一直声音颤抖地重复说着自己撒谎了,至到哑声,顾雯晔的嘴唇还在不听使唤的翕动。

“嗯。”早已了然她撒谎的许行舟自然不会有任何苛责,只是让她止住泪水,倾诉冤屈便是。

从她的描述中,他大致了解清楚了楚鸾一案的走向。

楚鸾是她从前年轻时候不懂事与胡人厮混生得孩子不假,从前也是她们家合伙设计了身出微寒的楚修鸿,让他不得已娶了自己。

楚修鸿从前还是个提笔的文人,自然是对顾家人和顾雯晔这些下作的行为鄙夷至极,但他无权无势也无能反抗。但自他发迹,加上顾家断后,光鲜不似从前开始,楚修鸿的面目毕露。而楚鸾便是在婆母和夫君的苛待下,顾雯晔愈发觉得是人生污浊的存在。

顾雯晔哽咽地说到,“其实鸾儿是林庐烟害死的,可是这群混蛋偏生瞒着我,还拿我儿子当借口来威胁搪塞我。”她说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声音愈发激动。

林庐烟三字清晰地从顾雯晔的齿缝间蹦出后,不仅堂外的百姓炸开了锅,直骂林乌龟手段阴毒外。堂内诸位也无一不惊讶,但是耐堂上许行舟的威压,只是窃窃私语两句便草草过去了。

顾雯晔的儿子?

许行舟蹙眉深思。

他近来都在办楚家的案子,按理说楚家的情况他清楚地再为不过了。

难不成是顾雯晔的侄儿顾霁华?只是她过分疼爱罢了?

“顾雯晔,你这个疯婆娘!”楚修鸿指着顾雯晔的鼻子大骂起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饭吃多了,撑死你个人事小。话乱说给林县丞引了祸,你可担地起?”

楚修鸿还有话没骂完,明晃晃的刀身又横在了他脖子上,他双手举在胸口,浑身发抖着很是狼狈地跪了下去。

“姓楚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给那个老乌龟说好话?”

顾雯晔的情绪再次波动起来,她的刀口贴地楚修鸿的肌肤很近,分明有血珠渗出,似乎她再用力几分,楚修鸿能当场毙命。

刀光晃地楚修鸿眼睛生疼,他犹豫了下还是辩解道:“楚鸾的事情,你我都很难过,但确实与林县丞无关啊。”甚至楚修鸿还看了许行舟一眼,似在寻求帮助。

许行舟径直避开了他的目光。

“你敢发誓吗?”顾雯晔质问。

“怎么不敢?!”楚修鸿不甘示弱。

顾雯晔平时看起来病恹恹的,但是她可堪是一个十成十的狠人。

她直接从怀里掏出两方牌位用力丢在了楚修鸿脚下。

堂内外登时哗然一片。

楚修鸿顿时傻了眼。

他脚下的一方牌位是他故去的老父亲的,一方是他楚家老祖宗的。

“你...”楚修鸿指着顾雯晔的手指都在气得发抖。

但令在场众人再度吃惊的是,楚修鸿将牌位捡起来立好后,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三根香来。

“早知道你有这手。”楚修鸿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努力牵扯出一个不甘示弱的笑容来。

许行舟:“...”

他再度一拍惊堂木,声音响亮而具有震慑作用,“公堂之上,岂容尔等放肆。”

“若你俩再玩这些把戏扰乱公堂,直接收系狱中。”

他看了正在奋笔疾书的徐松溪一眼,“方才那段不用记下来。”

顾雯晔连匀了好几口气后,她气虚地险些要晕下去,许行舟便令人搬了椅子来。

她坐在椅子上,指着楚修鸿嘶声力竭地开始诉说他的罪行。

原是楚修鸿因为生意上之事以及顾雯晔母家的关系,便在楚鸾几岁的时候就与林庐烟来往的分外紧密。

林庐烟对楚鸾的关切,久而久之在她心里就发展成了畸形的情愫。面对楚鸾的示爱,林庐烟并不存在回避和拒绝,甚至在感情愈深后,二人还缔结了不伦之果。

只是万莫令楚鸾想到的是,林庐烟对于她腹中孩儿的到来,非但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厌恶至极,并且开始日渐疏远她。直至楚鸾谎称腹中是双胎,比寻常的瞧起来要大上很多,眼瞧便是要瞒不住了,林庐烟才答应见她一面。

谁知道这一面楚鸾便就一去不复返了。

究其原因便是林庐烟年轻的时候娶的妻子,因与他不睦想要脱身于他,便串通郎中谎称他不育,致使林庐烟以为楚鸾是随了她母亲从前的性子,与他人厮混想要嫁祸到他头上的。

听到这里,许行舟突然想到,林庐烟或是中了计。

因为从柳絮飞的审问中他得知,柳絮飞其实是林庐烟的亲生儿子,但母亲一直让他隐瞒着此事,并谎称他是姨母的儿子。

但林庐烟对于这个与自己有五六分相像的柳絮飞是极好的。

他十几岁的时候与浮浪子一同犯了事,按照律令他应当是流放的。可林庐烟偏生使出了通天之乾坤术,让他改名换姓,没如贱籍,无人知晓。甚至还给他在金贵的伽蓝寺附近置办了宅邸。

连许行舟都不解的是,难道林庐烟这些年都未曾怀疑过这是他的儿子吗?

直到柳絮飞脱下夜行服漏出满背的触目惊心,许行舟才了然所以。

世间上本就没有无缘故的爱与恨。

林庐烟憎恶四处宣扬自己难以人道的前妻一家还来不及,依照他的性子怎么还可能善待柳絮飞。只不过是柳絮飞这些年替他东奔西走卖命,等价置换来的罢了。

沉吟了良久的许行舟打断了顾雯晔的说话,“至于楚鸾为何在勾栏里面有莺莺的化名,无非便是与林庐烟串通好的茶壶将她送至此处的。”

“至于她为何在此处。”许行舟自问自答道:“是林庐烟想要驯服楚鸾,想要将她一辈子禁锢在自己身边,泯灭她的自我意识和想法。”

“他先写信约了楚鸾在几十公里外的邻县相聚,而后便借机公务,让身怀六甲的楚鸾一个人乘车回去。但他同时又买了走凶的浮浪子,并让他们挟持楚鸾卖到与自己有勾结的秦楼楚馆,并严加看管,并让假母用熬鹰的方式去摧残她的个人意志,在她将要崩溃的时候,林庐烟去上演一出自导自演的英雄救美。”

扬了扬手中顾雯晔呈递上来的信间,其中记载了林庐烟与楚修鸿串通的罪证,许行舟反问道:“我说的对吗?”

顾雯晔不可置信地愣住了,她瞳孔微微收缩了好一会,才颤抖道:“许县令怎么知道。”

许行舟薄唇微勾,“还得得益于江仵作,她从楚鸾的食糜里面发现了撕毁的信件,并进行了复原,信中便记录了我方才说的事。”

面对许行舟突如其来地嘉赏,略微有些出神的江月眠很是不可置信。

只觉得颧骨都烧地发烫的她略显羞赧地低下了头,内心又开始噗通了起来。

月眠却是在暗忖:此下便是让许县令刮目相看了吧!

“以及,护送楚鸾回折月县的马夫把从楚鸾身上搜刮来的翡翠头面拿去典当的时候,恰好被官府的人抓了个正着。”

其中一只翡翠镯子作为证物拿上来的时候,顾雯晔静默流泪,手中的刀也咣当一声滑落到了地上。

这只水头甚足,通体碧透的翡翠镯子,顾雯晔再眼熟不过了。

是顾家的传家宝,并且只传于男丁。

男丁婚时,可赠于其妻。

这只本属于顾霁华的镯子,竟然出现在了楚鸾身上。

顾雯晔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儿一般,瘫坐在了地上,她疯魔一般地低声絮絮到,“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可是兄妹。”

许行舟方想命衙役将她送下去休息,顾雯晔却是令人措手不及地撑起身来,一头撞到了柱子上,昏了过去。

今日堂上之事可谓是层出不穷,许行舟而下虽未疲于应对,但他的眉心显有些酸胀了。

喝了杯茶水去疲后,许行舟余光瞥了眼堂上既留的楚修鸿,重拍了惊堂木开始升堂。

许行舟正声说道:“楚修鸿,在林庐烟杀害莺莺一案中,你蓄意包瞒,疑为帮凶,你可认?”

“许县令,冤枉啊!我冤枉啊——”楚修鸿直戳着心窝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连说冤枉。

看见楚修鸿一遍发誓一遍戳心窝的虔诚又滑稽的模样,月眠连声啧啧。

楚修鸿倒是说了些实话,但是含水量是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她又觑了眼檐外的天色,似有些作雷的迹象了。

“冤从何来?”许行舟问到。

“我都是被逼的。”楚修鸿一字一顿到。

许行舟这才得知。

第一次拜访楚府看到的那个颇有大娘子派头的女使,是林庐烟安插在他身边的,这些年来知道他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加之与顾雯晔生分且她体弱,楚府的事宜便在林庐烟的安排上逐渐落到了他们的手里。

而楚修鸿便是再不喜楚鸾,好歹她与自己一个姓,好歹一个屋檐下相处了那么多年,好歹她是自己所爱的女人所生的。

故而林庐烟约他去郊外的庄子商量事宜之时,他恰好撞见了林庐烟给楚鸾灌□□的堕胎药并且掐死她往水井里丢的全过程后,楚修鸿的第一反应是去报官。

他听闻县衙换了秉直公正的县令,林庐烟便是再为县丞,也不可能不伏法的。

但出乎楚修鸿意料的是,往后的日子里面,林庐烟和妙以却像是窒息的藤蔓一样在他的脖颈上愈缠愈紧。

所爱的女人?许行舟都以为是自己思绪混沌听错了。

楚鸾的生母可是顾雯晔。

“那你们是怎么骗过顾雯晔的?”许行舟问到。

沉默良久后,楚修鸿的嘴角才挤出一丝苦涩的笑,“谎言。”

“阿苓最在意的,自不是楚鸾,也不是我与她的幺女楚鸢,而是...”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楚修鸿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是我与她的儿子,顾霁华。”

正在记录的徐松溪,顿住了笔,他撇了撇嘴,低声说道:“真够复杂的。”

出生寒门的楚修鸿,尚是苦攻功名,名不经传之时,顾雯晔早便凭借丽才双骄在江南一带小有名气了。

他一心仰慕顾雯晔,却难得其余光一瞥,内心的阴暗滋生出的贪念驱使他行了下作的手段。

“其实我早便知道是他们家是对我布了局,我也是心甘情愿往里面跳的。至于霁华,我早便知道他是我的儿子,便是不相认我也想让他留在我的身边。”

不知为何,楚修鸿的深情款款让月眠一阵阵莫名的恶心。

便是他的描述再动人,月眠始终能清晰地理清其中的脉络。

他毁人名节在前,让顾雯晔平背罪名,算计吃绝户在后,却还粉饰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情种模样。

楚修鸿的连环计中计倒是天衣无缝。

若不是她,身出诗书的顾雯晔可觅得良婿,也不会在被毁清白后失了心智与行商的胡人私会,更不会沦落成如今这般枯槁模样。

许行舟没耐心地打断了他的追忆往昔,“说重点!”

“谎言。”楚修鸿淡淡地说到,“他们要挟我欺骗了阿苓。”

“顾家有传家的翡翠,霁华偷偷给了楚鸾。林庐烟便要拿了这个做文章,告诉阿苓是霁华无意间听到了母亲与他的对话,言他是楚鸾的亲哥哥,他一时失了神智,误杀了楚鸾。”他继续解释道:“想来县令也看得出,顾家有家传的神识障碍。”

“阿苓虽是将楚鸾当作她人生的一个污点,但毕竟是她十月怀胎所生,不可能不在乎。只是相比于霁华,到底是被比下去了。”

许行舟沉默了良久,他看着尸格上楚鸾二字,目光里面满是悲戚。

“本官知了。”许行舟顿了一下继续道:“本堂尚不能宣判你与此案的关联,当择日再判。”

“但是...但是我也是苦主啊!”楚修鸿又哽咽了起来。

“我的母亲为妙以在林庐烟府中所害,县令可现下往林府查看。”

“那妙以呢。”许行舟接着问道:“她为何要杀害楚老夫人?”

楚修鸿如实回答,“妙以心气高且心眼小,因我母亲不将她提到平妻的位置,并且总拿楚家大娘子说话,并且又爱拿她家中幼小的弟妹威胁她。”

他的话音开始嗫喏起来,“这个毒妇人便起了杀心。”

“那她现在人何在?”

“被林庐烟杀了,因为利益冲突。”

许行舟:“...”

许行舟也不免暗自慨叹,这个案中案真是复杂。

而顾雯晔之所以用剑追着楚修鸿来官府,便是发现了他们的骗局并且入了魔,一路追到了林府。

却只发现了两具凉透的尸身,气不过的她还在二人身上补了几刀。

至于楚修鸿身上最初的伤势,倒不是顾雯晔所为,是林庐烟逃路前,派到勾栏瓦舍追杀他的凶手所为。

刀刀致命,楚修鸿活下来实属命大。

眼见便要当午中了,许行舟正想宣布闭堂,择日再审之时,一个身形精瘦,皮肤微黑的文人从百姓堆里走了出来。

眼尖的白云寂觑了眼回秉给了许行舟,“这是位状师。”

许行舟将这位状师传上来后,该人自报起了家门来。

“鄙人刘可哀,为折月县状师,专理家事纠纷。”他收起扇子朝许行舟鞠了一礼,“在下前来是为楚大官人辩状的。”

刘可哀说明来意后,登时嘘声一片。

百姓们心中只有道德悖逆与否的对与错,他们对刘可哀替楚修鸿这个畜生辩状之事鄙夷至极。

险些又有人要丢臭鸡蛋了,许行舟立马稳住局势,并且明确说清,“若你要替此人辩状,需有此人本人委托以及出示你作为状师的注色证明。”

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的楚修鸿连声答到,“我愿意!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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