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狭小闷热,摇摇乱晃,坐在其中的滋味定不好受。
听说前几日皇上大赏冰块入各宫,除了“怀孕”的林清渠,还特例多拨了几块给新宠杨美人。
王朝欢一怒之下,将杨美人和林清渠宫里的冰块通通抬走,连同自己宫里的,一同扔在正阳宫的院中晒化了。
皇上好声好语的劝了她一阵,但冰窖无冰,也没拨新的给她。
林清渠想到王朝欢跟她一样在这大热天里受苦,她心里就一阵痛快。
轿子停在林清渠面前,林清渠装作顺从但愚笨的样子行了礼。
王朝欢“唰”的一声掀开帘子,鄙夷道:“起来吧,知道你娇气,可别流产了赖本宫头上。”
话虽难听,但林清渠根本不在意,她起身道:“怎会,臣妾福薄,全仗娘娘施舍才有这孩子,臣妾不敢怠慢。”
“你!”
林清渠一张嘴就往王朝欢心里戳刺,王朝欢一口气喘不上来,脸色竟是白了几分。
林清渠微笑着看向她,虽说礼数万全,语气恭顺,但嘴角是压不住的坏笑。
王朝欢一见她这副蔫坏的样子就来气,她挥挥手道:“罢了,本宫不同你废话。有人告诉本宫,你与宫外偷偷通信。内务府的人本宫已经收了,你的信呢,拿出来。”
哪里有人,林清渠想。
明明是你自己作坏。
林清渠疑惑道:“臣妾愚钝,不知娘娘此话何意,臣妾从没见过什么信。”
王朝欢也不言语,只是点点头,三四个壮如老牛的嬷嬷直冲向林清渠。
悠春伸手护在林清渠身前,大叫道:“你们干什么!”
悠春虽有功夫,却抵不住嬷嬷人多。她们拥挤着将悠春推到一边,试图将林清渠围起来。
包子感受到危机到来,它狂叫着扑向嬷嬷们,咬她们的脚踝。嬷嬷们五大三粗,却斗不过一只狗,几个人在地上乱蹦弹。
林清渠夸张的大笑,拍手叫好。
一个嬷嬷眼疾手快,硬扯住林清渠手中的牵绳。两人互相斗争,林清渠不敌她的力气,牵绳被嬷嬷夺了过去。
林清渠手掌被勒的通红,她搓着手,冷眼瞧着两个嬷嬷一同将包子扯远。
其他嬷嬷们喷着粗气,其中一个盯着她道:“小主,奉劝您将东西交出来,否则我们几个不得不冒犯小主了。”
林清渠护着身子,反常的大叫道:“什么东西!没有东西!你们不要过来!”
嬷嬷哪里听她言语,一个反捆着她的手,另一个抱着她的双腿,为首的那位竟直直伸向林清渠领口的纽扣。
她们笃定了信在林清渠身上,竟是连规矩都不顾了。
悠春着急大喊:“住手!你们不能这样!”
当街剥衣,最是侮辱。悠春这一喊更是激了嬷嬷们,为首的眼冒精光,几欲将林清渠衣裳撕裂。
外衣被褪到地上,旖旎一片红。
林清渠故意穿了一层又一层,嬷嬷们每脱下一件,四处寻找无果,便将希望放在下一件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林清渠身上,悠春得了眼色,从地上爬起来,向着正阳宫的方向狂奔而去。
直到剩下一层薄薄的贴身白衣,嬷嬷们这才半信不疑的放开林清渠。
林清渠可不依。
她拼命的抓着其中一个嬷嬷的衣袖,号哭道:“丧尽天良啊!欺人太甚啊!”
林清渠像是触着什么机关了一般,突然大吼大叫,让几个嬷嬷们吓了一跳。
被抓的嬷嬷瞬间慌了神,她扯着衣服,咬牙切齿,面色涨红。
林清渠死命的抓着不放,一旁的包子跳着蹦着,硬是让两个嬷嬷手足无措,被迫放开牵绳。
包子向着林清渠直冲而来,一张口咬着了那个嬷嬷的腿。
“啊!”
喊声惊破云霄,在宫里回荡。
嬷嬷一蹦三尺高,拔腿就跑。包子追她而去,一人一狗大喊大叫,生生为这深宫添了不少生机。
周围上值的宫女太监们早已在两边街头围作一团,叽叽喳喳的指点着。见嬷嬷奔来,人群中自动让开了一条路,叫声经过,惹起一通耻笑。
王朝欢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林清渠竟是这样一个泼辣人物!
看林清渠在地上又哭又闹,指名道姓的喊叫,王朝欢在轿上坐立难安。
她一咬牙下了轿,提溜着林清渠的衣领道:“泼妇!穿上你的衣服!”
林清渠哭声滔天:“没脸了!穿什么衣服!娘娘给我收了去吧!我不活了!”
她换了只手,紧紧抓着王朝欢。王朝欢一见这狗皮膏药黏着自己,顿时气道:“松手!松手!”
林清渠好不容易等来这机会,她佯装向前扑倒,拽着王朝欢的衣角,将她向前带去。
王朝欢不防,瞬间被她拉倒。只听“刺啦”一声,她感到下身一阵清凉,左脚拌右脚,直挺挺的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