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栩也都一一回应,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本以为进屋就好了,刚迈进去一只脚,屋内的喧嚣立停,都齐齐看向她。她后悔了,想要把脚收回去,可身边还有几人,一时间进退两难。不知谁问了句:“是陆大人吗?”
陆栩正点头,屋里的人也聚了过来,陆栩心里无措,面上强装镇定。
“都干嘛呢?”牧言曦走出来看到是陆栩也凑了上来,挤进来说道:“我们进去说。”
说罢带她往里屋走,进去后耳根子清净多了。
半个时辰后,陆栩意识到自己想错了,牧言曦一个人的话比外面一群人都多:
“陆大人,这个是什么?”
“陆大人,这个怎么写?”
“陆大人,我这样可以吗?”
“陆大人,你会不会嫌我笨?”
“陆大人......”
陆栩回到家脑中都全是“陆大人...”,次日到大理寺,旁人唤她陆大人她都头疼:“无需叫大人,直说无妨。”
她又在右廷尉教了几天,比过去几年都劳累,钱垣第一次见她趴在桌上就睡着了。待她醒来钱垣问道:“右廷尉的人把你怎么了?累成这样?”
陆栩不想回忆,苦着脸摆了摆手:“明日你替我去一趟,我有些挺不住了。”
钱垣愈发好奇,右廷尉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出门见了寺正李瑜,提及此事,相约明日一同前去。
第二日,李瑜还带了糕点,说这般可以让右廷尉的人放松警惕。
右廷尉众人见来者不是陆栩,也都没什么兴致,安分地做自己的,偶尔问些事情,唯一与公务无关的问题是:“糕点是谁家的?”
李瑜:“自己做的。”
牧言曦见陆栩没来,直接去了大理寺,陆栩正在整理判文,听到熟悉的一声“陆大人”,竟有些被吓到,放好判文缓了口气问道:“怎么了?”
“你今日不去右廷尉是不是嫌我烦了?”说着他面露委屈,“我只是太想学会了,可我又笨......”
“没有。”陆栩着急辩解,“我是今日有事要忙,明日我一定准时去。”
牧言曦闻言笑道:“不骗人?”
“不骗人。”
“那我今日就跟着你,帮你做事。”牧言曦去拿桌上的判文,还未装订,他一拿散落一地。
陆栩愣了一瞬,躬身去捡,开口依旧是好言好语:“你先回右廷尉,钱少卿在,他会的更多。”
“我不去,我害怕他,怕他嫌我笨打我怎么办?”
陆栩无奈:“他不打人。”
“你是在赶我走吗?”
陆栩见他又委屈上了,真想知道他是不是在北疆把脑子打坏了,或许是中了什么毒,哪里有大将军这副行径的。
“不,不赶你走,你去那边坐着,有茶点可以吃,我先收拾一下。”
牧言曦也不去,跟着她像尾巴一样,陆栩拿他没辙,便也由着他。
另一边的钱垣与李瑜越想越不对劲。
钱垣:“我看他们都挺正常,怎么阿栩好像被耗尽元气一样?”
李瑜摇头:“不清楚,难不成是对我们有防备?”
陆栩送牧言曦回去,一进门还没来得及同钱垣他们问好,右廷尉的人都拿着手中案卷挤了上去,陆栩习以为常,一个个耐心解答。
钱垣:“这是...进狗窝了?”
李瑜:“别这样说人家,太冒犯了,他们只是鲁莽少教化而已。”
那些人问完陆栩还要谈些别的。
转身见了这两人话也多了些:
“钱大人辛苦了!”
“李大人也辛苦了!”
李瑜对这些人态度的变化只能想到一个解释:北疆可能没有女孩子。他碰了碰钱垣低声说道:“我们要把这样的一群人当对手?”
钱垣也思索良久:“陛下不可能让一群傻子办事,一定有问题。”
李瑜:“言之有理。”
钱垣又盯着陆栩身旁的牧言曦,见他看陆栩的眼神不简单,靠近李瑜道:“你看那个牧言曦,一脸坏相。”
李瑜:“长得还行,你别因着阿栩的缘故就贬低别人。”
钱垣叹气:“你也不怕阿栩被骗走。”
李瑜不以为意:“她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
钱垣来了气:“她这些年除了评案就是判案的,她能懂什么?右廷尉的人要防,这个廷尉卿更要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