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栩见李瑜这几日总欲言又止样,放下手中文书道:“想问钱垣?”
李瑜以为她心中豁达,为钱垣说了几句,“他也是痴心一片,先前对大家照顾有加,我想你能谅解些。”
陆栩等他都说完后回道:“谁犯的错,谁处理,他需要被原谅,他亲自来说。”
李瑜还想说什么:“阿栩…”
“你没事做了吗?最近不够忙?”她本就心烦,更不想在意这些私事。
李瑜待了片刻:“你最近气性大了些。”
“那如何?”陆栩的确有气,闻言更是难压,“我就该事事忍让?我不会疼吗?我退的还不够吗?若不是念及旧情,他还能在外面买醉吗?”
案子拖的久,牵扯的越来越多,钱垣偏有所知,却一再隐瞒,陆栩本就有些焦头烂额,这话让她听了,好像在怪她不够大度,不够惦念旧情。
李瑜被她吓到:“我并无此意,阿栩你冷静些。”
“出去。”她掐着手心镇定下来,“这事与你无关。”
门被人推开,那人着急说道:“钱少卿要杀孙大人,现在正追着打,已经有人报官了。”
孙惟纳了小妾,听说是临风楼出去的,陆栩不想见钱垣,得知此事还是去了。
李瑜带人去封下消息,恐此事闹大又起风波。
钱垣打伤了几位家仆,孙惟也没逃脱,被揪着衣领骂,钱垣将他逼至小池边,神情有些疯癫,“你这老东西,怎么不去死?”
“快住手!”陆栩去拉孙惟,钱垣疯的紧,一把将她推开。
他抽出短刃就要朝孙惟刺去,陆栩一把握住,她不愿去感知刀刃划破手心的痛感,只怕一段时间写不了字。钱垣终于松开了手,陆栩忙将孙惟扯到一旁:“钱垣你又发什么疯?”
见陆栩的手滴着血,钱垣怔了一瞬,又捡起短刃,眼神偏执:“我清楚我在做什么,你让开。”
“要杀孙惟,便先杀我。”陆栩立于孙惟身前,望着钱垣,情绪复杂。她不明白钱垣怎么突然这样,明明先前他做什么都稳重可靠。
今日若是让他伤了孙惟,明天上朝时又要被挤兑。
孙惟非要出声说一句:“明日我定要参你一本!”
陆栩哪里还能挡得住钱垣。
“几位大人这是在做什么?”景秋从后院走来,发髻梳了起来,衣着华丽,发间的金饰更衬她容貌出众。
陆栩见了也知晓钱垣如此是为何。
钱垣停手却不敢回头,他知道是谁,还想继续骗自己。
陆栩从衣服上扯了布,将手简单包好,现在停下来倒觉得疼了,她试着弯了弯手掌,好在没伤到筋骨,还能握笔。
景秋将孙惟扶起来,温声细语哄了几句,陆栩听了那语气直皱眉,孙大人近五十岁了,景秋不过二十有五,两人站在一起陆栩不忍多看。
钱垣不可置信的回头,见景秋依偎在孙惟怀里,脑海与心田,全都空了,又疼的厉害。眼泪滑落,他也不知。
“你爱他?”钱垣问道:“真心实意?”
“是。”景秋神情坚定不似作假,“这些年,我得他照顾才能苟活,我自然是真心。”
“过往种种,你都忘了?”钱垣红着眼,仿佛得到答案就要彻底颓败。
景秋道:“年少无知的情谊罢了,钱大人总念旧做什么,感情这事任何人都不能强求,你若对我还有一丝感怀,请放过我的夫君。”
“骗我的对不对?一定是他逼你!”说着钱垣又冲孙惟刺去。
陆栩闪过去拦,结实的挨了一刀,景秋抽出剑扎进钱垣心口,陆栩伸手抓的快,剑伤的不深,只是她的手该是要废了。
景秋收手,那剑落在地上,带着血渍染了尘。
李瑜赶来时见这场面也是不知所措,想要带两人去医馆,钱垣立着不动,好似被谁抽走了魂。
陆栩用那只好手去拉他,拉不动也来了气:“你不走今天就死在这好了!”
钱垣捡起剑便要自尽,陆栩一急,拽着他的头发往旁一扯,另一只手夺下剑扔在地上踩好。钱垣还未正过头来,便挨了一巴掌,陆栩使足了力气,手上的血沾在他脸上,两人都狼狈。
陆栩自己捂着伤口往外走,对李瑜道:“他不去你把他绑过去。”
孙惟在后面喊道:“陆大人若是不放人,那只能明日朝堂上见了,几位大人在我府上肆意妄为,欺人太甚。”
陆栩停了步子,近来本就遇事繁多,如今理智也要失衡,她回身走向孙惟,眼中有杀意:“威胁我?”
孙惟有些发怵,仍是执意如此:“陆大人这话太难听,怎么能叫威胁呢?”
“那你的证据可不够。”她说着,抓过孙惟一脚踹进池中,又去岸边抄了半个头大的圆石看着水中挣扎的孙惟,“我为你寻个好由头,看你有没有命去告。”话落举手就要砸,李瑜快步上前将她手中圆石打落。
“你怎么也这样?”
“也?”陆栩忽的笑了,面色因为失血有些发白,“我好言相劝的时候你是瞎了还是聋了?”